太后病入膏肓,御医束手无策。
皇上心焦,连日不曾上朝。
这一日,关太后精神稍长,拉着儿子的手,慢声道:“皇后人选之事不宜再拖,尽早昭告天下才是。”
章默默的点点头。
“这也并不有甚为难之处,只说是与我这个老人家冲喜便罢,这个理由,想没谁敢出来反对,匆忙之间选定的人,那些朝臣也必不会过于苛责,就是钱忠莫,因为这个理由,怕也无法拒绝。”
关太后喘息几声,又说道。
“母后你好生歇着,儿臣遵旨就是。”章有些凄惨的说道,亲自服侍她躺下,瞧着她安稳后方才离开。
两个时辰之后,皇上要册立新皇后为母后冲喜的消息传遍整个后宫。
冷静正在后花园摆弄花匠留下的那些花花草草。
笑人颦眉走进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冷静哦一声,一点反应没有,继续给新栽的花儿浇水。
笑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她什么意思,只愣在那儿不动,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明白,主子虽然也不说,可主子心中也一定惦记着那个位置。
否则一心一意哄着皇上为何?又有哪个妃嫔不想登上那个宝座?
反正笑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孔令慈手里托着个盒子走进来,见了冷静,便是一声冷笑。
“想讽刺我骂我的话还是免了,我娘家无人,自己又无能,今天这局面早就注定了的。”冷静先赌住了她的嘴。
孔令慈夺下她上的洒水壶,拖着她进了殿,将她摁在椅子上坐了,拿眼睛瞪她,冷笑:“你这一次,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指望那老东西死了,你便可能拿捏住她儿子,任你所为?
这可反了,这老东西没死,倒又弄个对头进宫来。”
冷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摇头:“才刚的话想是白说了,你根本就没听进去。”
“你说你现在怎么办罢?就这么甘心情愿的咽下这口气不成?”孔令慈问道。
冷静嘴角露出抹冰冷的笑容:“她若不死,就算没有新皇后,我还能上天不成?”
孔令慈怔了怔,半晌,方才叹气:“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我说你为何不出手相救,由她病成这样呢。”
冷静摊摊手:“你别冤枉我,我又不是神仙,并不会包治百病。”
“新皇后是钱将军的家的小姐,皇上这意图实在是太过明显,怕朝臣们不服气,那钱小姐根本无皇后之姿,怕更无皇后之能,根本做不了皇后的。”孔令慈笑道。
“老孔,你千万不要以貌取人,长相乃天生,又不是自己说了算,拿这个取笑人,不厚道。”冷静道。
“你对新皇后的印象倒是蛮好。”孔令慈冷笑。
孔令慈的话让冷静不由一阵悲凉。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已然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杀人恶徒,害了一条又一条人命,虽然有时候她也会用一将功成万骨枯来安慰自己,可直面现实,面对这一条条人命时,她的心还是颤抖的,是疼的。
她因为失爱而疯狂,走到半路,却发现自己不过跟那些人一样的可怜。
这些天,她一直在思索,究竟要不要继续下去。
章并没有发现花匠就是司马南。
而是真的赏了他十几亩京郊的田地,让他种草养花,供给后宫所用。
司马南得以一个新的身份留了下来。
正因为这样,冷静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没理由再继续这样走下去。
可既然已经走到了半路,就不想再回头,也没法再回头。这才是她最感到难过的地方。
如果她现在收手,那以前所做的事岂不永远是心中难以除掉的刺?
新皇后进宫,势必是她新的敌手,为了她的大计,她必须将她除掉,不管这个女人是善良还是不善良。
正如管容庄妃她们一样,错就错在她们占了不该占的资源。
“冷静,我给你打了支钗,只比皇后的少一颗珍珠。”孔令慈打开手中的盒子,拿出一支钗递给她。
“谢谢你。”冷静接过那支钗,戴在头上。
“好看,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孔令慈左右端详下,满意的笑道。
外面的时辰钟响起来,冷静起身,整理下衣衫,往外走:“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问候了。”
“我同你一起去,刘嬷嬷新做了块腰挂,我送给她去。”孔令慈放下盒子,扯着她的胳膊一起走出来,又关切的问她:“手腕子可好了?怎么连朱大人的药膏子都不贴了?”
“偶尔会疼,想是好了。”冷静答着。
两人便说闲话便一路来到静悦宫,走到静悦宫前面的通道上,远远的见两个丫头搀着一位素服的小姐走出静悦宫的大门来。
孔令慈眼尖,瞧过去一眼,立马低低的叫一声:“这也太快了,这就进来了不成?”
冷静眯眯眼,瞧过去,钱小姐她倒是一次没见过,可听孔令慈这话,这位必是钱小姐无疑。
冷静拉着孔令慈要绕到旁边的小径上。
孔令慈不肯走,诧异的开口:“你倒怕她?她现在不过是个白身,能拿你怎么样?这是没斗就认输了么?”
冷静哭笑不得。
她并不是只好斗的母鸡,想斗赢与她争食的同类。
她要争的跟她们明显不同。
她只是不想这么早就挑起战火,说白了,她是可怜这个马上要成为她魔爪下的猎物的这个小姑娘而已。
两人撕扯的工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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