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哈哈一笑,“穆妃说得极是,不过是各地审美不同,使臣也不必太在意了。”
李东阳颔首,摸着胡须道:“陛下所言极是。”
顿了顿又道:“当年太祖马皇后亦未裹足,可这不妨碍她的仁德。”
一群朝臣纷纷应是,而皮莱资也是无话再说,只得行了一礼退下。
只是在这一片和谐气息中总有那么一两个蛀虫,有个礼部侍郎便是站了出来道:“当年蒙元占我中原,腥膻遍地,坏我中华礼仪,马皇后未裹足也是情理之中之事。只是如今我大明已复华夏衣冠,臣揍陛下,当应昭告天下,让全天下的女子皆裹足。”
此言一出,满堂沉寂。火者亚三瞄了瞄天子有些发黑的眼神,便是胡乱翻译了一通。
这可是自家人拆台,万不能让西洋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然丢脸大发了!
简宁眼里凝着冷芒,皇太后不自觉地将脚往裙里缩。
很不幸,这宫里不是只有简宁一个大脚。事实上,这宫里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是大脚。
宫婢出生卑微,哪可能裹足?在宫里负担劳役,裹着小脚还怎么做事?而皇太后的父亲也不过是个穷秀才,再往上那也都是农民,这样的家庭怎可能裹足?
至于夏皇后,德妃,贤妃的脚也是裹得很失败。大明的后妃出生都很低,一般出生低的人家都不裹足的。有些忽然发迹了,才会去裹足。但错过了孩童时代,那足裹得也不甚“美观”。现在夏皇后更是大胆,见简宁与太后都是天足,便天天偷偷将裹脚布放松一点,又用布条一点点矫正……
德妃,贤妃也在偷摸干这个事。她们觉着,大概天子宠爱穆妃,可能是因为穆妃乃是天足。毕竟,先帝只有太后一个,而太后不也是天足么?所以这大臣话一出口,屏风后面几个尊贵的女人都有些心虚。
而几个坐陪的诰命已是脸通红了,只有喜儿面色如常。她出生卑微,发达了也不想去受那罪。而且也不觉的女人的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老家,当年她替母亲干活时,裙子都是遮不住脚的,不也活得好好的?
不过太后就是太后,惊诧过后,便是道:“今个儿是皇子满月,怎谈起国事来了?这汉唐女子不裹足,汉唐难道就不强盛了么?”
“太后,汉唐强盛,也却也出了吕雉与武后之流。”
礼部侍郎显然不知进退,作为清流他有必要保持风骨。就算是太后也不能退让。
“噗”。
一声嗤笑从屏风后传来,简宁的声音再度传出,“如果按照爱卿的说法,那将男人的足也裹上好了,这样大家就能有德行了。”
“穆妃娘娘!”
侍郎的脸一下通红,气愤地道:“您这是胡搅蛮缠!”
“到底是爱卿不分场合,不知轻重还是本宫胡搅蛮缠?!”
简宁的口气严厉了起来,“今日什么场合,爱卿不知么?”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侍郎昂着脖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身为礼部侍郎有教化天下臣民礼仪的职责,故而臣不吐不快!”
“哈!”
简宁大笑,“好一个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简宁冷笑着,“俗言道:家丑不可外扬。今日外国使臣在此,尔让君父面上无光,难道这就是你的忠君之道吗?!!”
“难道这就是你的忠君之道吗?!!”如一个响雷般在殿堂里炸开,简宁的气势越发强悍起来,“裹足优劣我等关起门来自可商讨,做人做事,不分场合,张口便来!君子慎独,当以慧心观世,诚于中,形于外,这样的道理难道还要本宫来教你吗?!你的书是读狗肚子里去了吗?!!!”
好可怕!
说实话,大臣们这也是第一次真正面对这个穆妃。以往只在文字里揣测着她的模样。如今模样不知,可听这声音,这说话的风范,不愧是扳倒刘瑾的人啊!这太可怕了,这气势!
侍郎脸通红。素来靠喷人吃饭的他竟觉有些慌张了,这怎么可以?!他可是靠“喷”吃放的啊!
穆妃这不守妇道的女人!堂堂奉天殿内竟敢斥责他这清流,简直不可饶恕!
他强打起精神,昂着脖子道:“臣乃两榜进士出生,自精通圣人语。圣人有言……”
“行了。”
沉默半天的正德冷着脸道:“爱卿若身子不适,就回去吧。”
“陛下?!”
侍郎大惊,“臣……”
“下去!”
正德一拍扶手,“身子不好就不要强撑,朕的江山还要仰赖尔等!今日国宴,不谈国事!张永,送陈爱卿回去!”
“是,陛下!”
“陛下。”
李东阳站了起来,“陈侍郎带病参国宴也是忠心之举。”
说着便是冲那侍郎道:“陈侍郎,有什么话可以朝会上说,莫要让外人看笑话。”
侍郎张了张嘴,最终垂下头来,行礼道:“臣孟浪,陛下恕罪。”
正德大好的心情被破坏了,只是碍着外宾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得顺着李东阳的台阶下来,“回去坐着吧。”
皮莱资也看出了气氛不对,但译者显然翻译是不对的,但他刚刚被简宁呛了,所以也不敢轻易张嘴。
西班牙与大食的使节在旁看着,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与葡萄牙人不同,他们与明人的接触更早。
大食人就不用提了,在汉朝时就接触过了,后面接触也没断过,就算大明闭关,可总有胆大的汉人与其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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