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非揣好了光盘准备离开,刚把季老家各种罩布都蒙好,安静的客厅里就听见一阵细碎的金属声音。
就像是一根铁丝不轻不重地戳在了铜壶里,窸窣的声响微不足道,如果不是任非现在已经从刚才的激动和紧张里缓过劲儿来,并且这屋子安静得要命的话,这么一点动静,听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但是听见了,却又觉得很悚然。
任非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凝神循着声音找过去,只听细碎的金属声音过后,有弹簧音轻微清脆的一响,与此同时任非的目光正好落在大门的门锁上,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明明已经被他反锁了的防盗锁,在他眼皮底下明晃晃地被人拨开了……
任非恐怕这辈子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要那把螺丝刀说不准还得用小锤撬棍才能撬开的门锁,有人真的一根曲别针就能拨开,但是当他看见锁头被拨动的时候,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却非常迅速——
跑。
跳窗跑。
这是他昨天在楼下蹲了半晚上的时候就已经琢磨好的跑路方式,当时他想的是如果撬门压锁的事被人发现,他到时候就跳窗跑路,因为二楼一楼都有窗户罩子,所以他踩着钢筋爬下去在从楼后的另一条小道溜走,这办法的可行性几乎是100%。
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想到,这条昨天晚上没用上的跑路办法,今天会在仓促之间用来保命。
也算是殊途同归的没白忙活。
他身处异乡孤立无援,回来的一路上,他除了检讨自己为什么不听梁炎东的,多叫几个人手一起来帮忙之外,他还想方设法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因为知道对方不会这么简单就罢手,所以他让打车软件叫来的私家车停在了单元门口混淆视听,把他还会原路返回乘车离去的信号释放给对方,他下车故意绕着车尾部走了半圈,就是为了观察周围的潜在危险,他让人把租来的车停在隔一栋楼的对面街道上,等的就是取了东西好金蝉脱壳地自己开车跑路去机场。
他压根不会坐那台私家车走,租来的那台车才是他离开的交通工具。
季思琪原来的房间在北面,任非没犹豫,锁被人从外面打开的同时,他几步猛蹿回季思琪的房间,回手插上门,半点迟疑也没有地拉开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他一脚踩在二楼窗户罩子的顶上,脚下没踩实,身形不稳地晃荡了一下,如果不是手还扒着窗沿,这一晃估计能让他直接倒栽葱似的仰下去,他堪堪站稳,脑门已经见了汗,还没时间做更多的心理准备和身体调整,被他锁上的房门就已经被人轰然推了一下——
那的动静比起刚才撬锁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但是一推之后竟然再没别的动静,任非先了愣了一下,紧接着眉毛一挑霍然回头——
隔壁另一个屋的窗户果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事态紧迫争分夺秒,对方开了大门发现不对之后,直接放弃了撬第二道房门要浪费的时间,当机立断地选择了从隔壁查看情况。
一眼看见正从二楼下到一楼护栏的任非,头探出窗外的男人想也不想地也跟着踩在二楼的钢筋上,跳了下来!
任非这人其实挺虎的,情绪上来什么都豁的出去,很有那种“你威胁我,老子就跟你干到底”的冲劲儿。
因此就算是他跟持枪歹徒缠斗在一起徒手夺枪的那次,枪械走火,他也没真正感到这种生命受到威胁时的惊悸和愤怒。
但是这次却不一样了。
他从一楼护栏攀下来落地太猛,脚踝因为下来的冲进在地面狠狠戳了一下,但是他根本无暇顾及脚踝疼不疼,刚一站稳就脚不沾地地拔腿飞奔,他身后两个男人从季思琪隔壁那屋的窗户也翻了下来,落地就追。
他一个人,脚踝的隐痛多少都耽误了一点跑路的速度,而他身后两个人飞毛腿似的拼命狂追,他跟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间隔的距离范围内,任非甚至能嗅到他们身上亡命徒们特有的腾腾杀气。
他当初不害怕,是因为东林是他的地盘,他在那里有队友,有哥们,再退一万步,哪怕真惹出什么事,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毕竟还有他老爸给他兜底。
但是他在江同什么也没有。
他就这么一个人孑然一身似的,如果在这里被追上,被抓住,他连人带光盘一起落在对方手里,后果简直不敢接着往下想。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威胁激发了身体更多的潜能,让他忽略了脚踝的疼,不要命地往停车的那条马路冲。
可再多的潜能,也抵不过钢筋铁骨机械猛兽的碾压——
在他绕过后面那栋楼,看见了自己租的那台车,慌乱中按钥匙准备遥控开锁之际,一辆黑色轿车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以一种天地不顾的蛮横气势,踩死了油门咆哮着朝他直接就顶了过来!
这一下要是撞实了,都不用他们再动手,直接就能把任非撞个粉身碎骨。
身后汽车马达轰鸣的同时,而唯一的退路被追兵堵死,千钧一发之际,任非比常人敏锐的第六感就像是在背后长着的另一双眼睛,他甚至连余光都没看过去一眼,电光火石之间脑子就像开了挂,迅速判断了车速和他距自己车辆所在的距离,当机立断,长腿一迈的同时纵身一跃——他在车子撞过来的同时,从车前盖上滚了过去。
滚车的时候犹豫角度问题他正好看见了开车撞他的司机,好死不死,正是海岛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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