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凡话语的应天府诸官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其他官员着实没有想到张凡这么一个春风得意的年轻人,而且还掌着锦衣卫,却如此低声下气的对海瑞说话。而海瑞则是吃惊,若是平常的那些钦差,只怕自己刚才那带着语气的话语早就把人气走了,可张凡却如此客气。
海瑞不由得多看了张凡两眼,心中也有了些计较:“这么看来,这个张凡必然是有求于我,却不知是什么事情。若是违法乱纲之事,本官少不得也要参上他一本。”口中说道:“既然如此,海瑞今晚在我家中设宴款待大人。”
“甚好甚好。”张凡立即说道,“张某万分期待。”说完,张凡带着映月和手下在应天一干官员诧异的注视下走开。
夜色笼罩应天府,却丝毫不减其光芒。秦淮河边的花楼之上到处点满灯火,河上的花坊中也是灯火通明,不时有丝竹之声传来,文人墨客也无不趋之若鹜,让人不由得感慨,这条流淌了千年的河流正可谓“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
只是张凡前去的地方与此处完全是两个世界。海瑞身为应天巡抚却没有住在朝廷给的大院中,而是搬入了平民居住的一进小院之中。这倒不是海瑞矫情,毕竟要维持一个诺大的家所需钱粮不少,海瑞的俸禄大部分都用来救济穷苦百姓,自己只是留下少许足够家中用度的钱粮。
张凡看到海瑞居住的地方,着实在心中好好感叹了一番,海瑞真不愧“清”这一字,着实让人钦佩的紧。今晚张凡只是带了几个侍卫前来,将映月留在了行馆之中。
“抚台大人。”进屋后,张凡向海瑞问好。看到海瑞家清贫之余也丝毫没有什么无用的装饰物,狭小的客厅中挂着他自己临的一首《满江红》,笔力苍劲之余,更是透露着一股倔强。
“钦差大人既然来了,还请快快入座。”海瑞也是一改之前的冰冷,颇为热情地说道。
张凡让跟着进来的梁超放下手中提着的酒坛,便转身出去了。
“大人,这是何意?”海瑞看着那个酒坛,有些警惕地看着张凡。
“抚台大人误会了。”张凡赶紧说道,“这是陛下赐给我的御酒,今日也已拿来与抚台大人一醉方休。”
海瑞听到这是皇上赏的御酒,心中这才释然。他还特意让妻子杀了一只鸡,准备了一顿在他家算得上大宴的酒饭招待张凡。
二人入座,张凡亲自为海瑞倒上酒。顿时,酒香扑鼻,让人好不舒爽。
海瑞与张凡对饮一杯,将杯中酒饮尽,却半晌不肯放下手中的空杯。
“抚台大人,这是怎么了?”张凡有些好奇地问道。
海瑞听了他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酒杯,说道:“钦差大人带来的御酒让我想到了当初殿试之时,那时先皇也是赐给当场的所有进士每人一杯御酒。这么多年之后,我再次喝到此酒,依然是醇香四溢,味道始终也没有改变过。只是,这朝廷也同样没有改变过。”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有些默然,他倒不是觉得海瑞一生不得重用,而是听了他后面的那句话。不错,酒放在那里不去管它只会越来越醇、越来越好,而其他的东西原地不动,却是会就地腐坏。
“抚台大人所言正是。”张凡说道,“恩师也是知道此间原由,如今恩师他身为内阁次辅,却是一心想要做些改变。”
“哦?张大人也有这种心思?”海瑞闻言,大是好奇。
“不错,恩师向我提过很多次。”张凡说道,“我也是极力赞同,只是如今时机未到。”
海瑞自然明白他说的时机未到是指什么,却也不多言语。
二人只顾喝酒,也不再说话。酒过三巡,海瑞觉得微微有些昏沉,却再也藏不住心中疑惑,对张凡说道:“大人,你就直此番来应天是否有什么事情。”
张凡见海瑞开口了,也不矫情,开口说道:“张某确实有事相求,正是关于如今抚台大人正在查办的豪强一事。”
“哦?”海瑞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由得思索起来,问道:“听说大人在扬州认了祖亲,是否……”
“抚台大人误会。”张凡赶紧说道,“张某家中确实在经商,生意也是不错,可并不强占他人田地,只有几亩不适种植的郊外荒土用来作为作坊。”
“哦,既然如此,不知下官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大人的?”海瑞一听不是张凡的家事,心中对张凡的好感也增加了几分。
“抚台大人,朝廷为何要收回豪强所占的土地?”张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
“这事不是自然的吗?”海瑞理所当然地说道,“豪强将土地划为仕人名下,自然不用再向朝廷上交税收。再加之他们盘剥名下田产上的雇农,获利丰厚,自然为数众多。朝廷下令收缴豪强名下的土地不仅可以加大税收,也能让那些被盘剥的百姓日子宽裕些。”
“抚台大人分析的不错。”张凡说道,“但若是那些雇农不希望这些豪强地主将土地送与他们呢?”
“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海瑞对张凡的话嗤之以鼻。
“抚台大人,这天下之大,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张凡说道,“那些雇农这么做却是有原因的,因为不用交税,而那地主却也不会盘剥雇农,每年只是收取很少的地租。那些雇农们比之有自己田产的农人生活还要宽裕些。”
“这……”海瑞先前确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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