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一边尽情地歌唱,一边把层层海浪轻柔地推到岸边,拍打着一块块礁石,然后化成亿万个泡沫,如此周而复始。
一只只海鸥在空中盘旋,不时地发出一两声鸣叫,眼睛紧紧盯着人们手里头的面包。
“吃吧!吃吧!”马卡洛夫咬了一口面包,把剩下的撕成一个个小块,扔向空中。
“看谁最有准头!”
十几只海鸥蜂拥而至,它们上下翻飞,精准的一口叼到在空中飞翔的面包块,然后赶紧吞到肚子里,再眼巴巴地等着下一个。
“哈哈!真厉害啊!你们这些小家伙!”
马卡洛夫大大咧咧地笑着,看起来心情不错。码头边有几艘刚出坞的子午线级拖网渔船,几个工人正在把捆成一卷一卷的渔网往穿上运,一会就要装拖网了。他检查了几卷,没什么问题,就拍了拍工人师傅的肩膀,让他们继续。
这时候,远处走来一个人影,马卡洛夫皱着眉,仔细瞅了瞅,好像是厂里的总建造师文尼克,正在负责新罗西斯克号航母的建造。
马卡洛夫略带嘲讽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您今天怎么有空?”
“过来看看您!”
“哦!”马卡洛夫耸耸肩,抱歉地笑了笑,“我可没空!”
“怎么?!在这干得不开心吗?我的总设计师?!”
文尼克清瘦的脸庞而非常和蔼,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
“瞎说什么!我在这干得很好!”马卡洛夫做了个鬼脸,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不时地往文尼克身后的远处看看,“别叫我总设计师!在那位子上我才干了10个月,不算数!”
“管它作不作数!您迟早是要回去的!”文尼克的双目炯炯有神,满头乌黑而且根根向上的头发让他显得格外精神,他看着马卡洛夫,好像已经知道他是整个船厂的希望。
“瞧您那眼神,还不是盯着那家伙看?!”他指了指远处的新罗西斯克号,好像看穿了马卡洛夫的心思。
1973年12月,马卡洛夫刚担任船厂的总设计师不久,他带领一群人来到新罗西斯克号里面,观看升降机平台的压载试验。没想到出了事故,平台倾斜,要不是工长杰里亚宾及时切断了主管路,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根据厂长加尼克维奇的提议,把马卡洛夫调到捕捞船部门担任副厂长,负责拖网渔船制造。也许,是保护他,或者历练他。
马卡洛夫和文尼克在码头上席地而坐,聊了起来。两人关系一直不错。马卡洛夫还是不停地抬头看着远处停泊的新罗西斯克号,对他来说,好像这艘航母就是一匹尚未驯服的烈马,自己迟早要让它听话。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地闲扯的时候,突然,马卡洛夫的秘书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
“厂长!厂长!您的儿子出生啦!您居然还在这里?!”
马卡洛夫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站了起来,“等等!等等!您说什么?!”
秘书跑到他们跟前,“刚才电话打到办公室找您呢!快去医院看看吧!”
马卡洛夫顿时喜笑颜开,黑色的眼镜框仿佛已经装不下欣喜的眼睛了,他拍了一下文尼克,什么也没说,马上撒开丫子往医院的方向跑,码头上留下他匆匆的背影。
“老婆在医院待产,他居然还在这里。哎…这家伙…”
文尼克和秘书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一边笑一边摇摇头。
“嗨!总设计师!给儿子取什么名字了?”
文尼克冲马卡洛夫的背景喊了一句。
“维克多!”
“维克多…维克多…维克多…”
马卡洛夫被夫人凯瑟琳撕心裂肺的哭声从记忆中拉回到现实。儿子,已经没了,已经没了…
这个意识像针一样扎着马卡洛夫的心,让他几乎窒息。他强忍着没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因为他担心,如果自己撑不住,老伴就会垮掉。
“是我害了他,当初,我就不该让他去美国。”马卡洛夫喃喃地说。
其实,维克多很小就向往着能去美国留学,夫人凯瑟琳对此也很支持。马卡洛夫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也不好反对。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较敏感,但没想到维克多的留学申请居然通过了政审,而且异乎寻常地顺利。
“爸爸!美国人早就安排好了!哥哥根本就是进了一个圈套!”奥嘉抱着母亲,哭着对马卡洛夫说。
龙镇海详细地跟马卡洛夫描述了当天的情况,当然他刻意强调了维克多去追汤姆的事实,把维克多定义为一个英雄。
马卡洛夫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唯一能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儿子终究没有当一个孬种。
“凯瑟琳,你去趟基辅吧,去见儿子最后一面。”马卡洛夫走到夫人面前,握住她的双手,“亲爱的,对不起,如果当初我能更加坚持一些,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怪我,都怪我。”
“不…不…”凯瑟琳老泪纵横,头靠在马卡洛夫的怀里,“怪我,是我让他去的,是我…”
两位老人就这样在院子里互相依靠着,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字。老有所依,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形。
过了好长时间,马卡洛夫让奥嘉扶妈妈去房间里休息,然后把龙镇海叫到身边。
“听说瓦良格已经拍卖成功了,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
“奥,是这样,”龙镇海说,“我这次来,是想尽快把图纸运走。昨天晚上有一架直升机降落在瓦良格号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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