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要说。”
“我有话要说。”
两人同时愣住。
书小曼首先反应过来,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说。”
“好,我先说。”严顷望着她,“我们不分手。”
“好!”书小曼立刻展颜。
“不过……”
“没有不过!”
“小曼……”
“好吧,你说,不过什么?”妥协。
“我们的婚约要往后延迟。”严顷显然有些为难,“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我可以理解……”
“多久?”书小曼打断他。
严顷定定地望着她,“两年。”医生说,如果两年内没有复发,后期复发率就很低,可如果两年内复发的话,大约就治不好了。
服务员过来点餐,书小曼低头看菜单,很快点完,“两年就两年,我等得起。”
“你不问为什么吗?”
“不问。”
“还有……”
“还有?”
“这两年我会一直呆在法国,不回来了,你也不用刻意等我。”
“这是什么意思?”
严顷望着她,声音温润如水,“意思就是如果在这期间彼此遇到更合适的对象,我们之间的承诺可以忽略。”他选择不分手只是希望书小曼有一个缓冲的时间,也许久了她就厌了,也许久了她就放弃了。
“你什么意思?”书小曼红了眼眶,“不想负责吗?”
严顷别开目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过关系不一定就会走到一起,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好,我懂,也就是说在这两年内我们随时都会分手?”
“嗯。”分不分手取决于他的病情。
服务员断断续续地上菜。
书小曼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毫无食欲,“阿顷……”她本来是鼓起勇气想跟严顷表明一切的,但是这一刻她突然不敢说了,她好担心他知道了会立马跟她分手,她不要分手,“明天,陪我回趟老家吧。”
“抱歉,我明天要回法国,那边堆积了太多的工作。”事实上,在来饭店的路上,他就已经买好了返程的机票。
书小曼的心沉了下去,“可是我答应我妈了……”
“对不起,我定好机票了。”
书小曼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什么东西?”
书小曼想了下,“还是明天给你吧。”
“好。”
书小曼吃得味同嚼蜡,两人下午去喝了冰饮看了电影,但是整个过程中书小曼都显得心不在焉,她好想告诉他,她知道他为了她出车祸,为了她得癌症,她都知道,但她爱他,与其他无关,在她没有知道这一切真相时就已经爱上她了,可是这一刻,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电影散场了,书小曼走在前面,严顷跟在后头,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路边,严顷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开到她楼下,他却没有下车,“早点休息。”然后对司机说,“金峰大酒店。”
出租车没有逗留,方向盘一个打转,车便飚了出去。
书小曼站在原地望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许久都没有动。
严顷刚刚躺下,就听到门铃声响起,他心下疑惑,这个点会是谁?服务生吗?
有些谨慎地透过猫眼看出去,空无一人。
严顷想了下还是打开门,走廊上果然没人,但房门前的地毯上却放着一本册子,严顷有些疑惑地捡起,打开,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是他当初求婚时画的画,可是这本册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小曼来过了?
严顷掂了掂手中的册子,似乎比以前厚重了许多。
关上房门,躺到床上,严顷一页页翻开,翻过未来篇之后,他愣住了,后面的画都是书小曼画的,从他们第一次相遇,他头戴着黑色鸭舌帽,手中举着一部相机,他站在她的对面,两人相视,严顷记得当时的自己,透过镜头看到对面骑着小电驴穿粉色运动衫的女子,迎风起舞的秀发,迎面而来的笑靥,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小手紧紧攥住,然后用力捏了下,有一瞬间的麻痹,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原来这就是一见钟情。
再然后的所有画都是通过书小曼的视角画出来的,包括她第一次趴门缝正好被严顷和他的父母撞见,包括她为严顷买早餐辛苦爬了12楼却被拒之门外,包括她躲在严顷被窝里趁他昏睡时偷拍各种暧昧照片,包括在那个暗黑的小巷子里他用生命保护她,包括他们之间生涩而尴尬的初吻……书小曼的画功不够,只能浅显地勾勒出轮廓,但严顷一眼便能看出她画的是什么,在他的记忆里,所有关于她的,都很深刻。
翻过几十页之后,到了她设定的未来篇。
年长的哥哥牵着稚嫩的妹妹,夕阳下,一个小身影坚定勇敢,而另一个小小身影则是全然的信任,在他们二人的后方跟随着一对男女,女人挽住男人的手臂,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从她将小脸依偎到他肩膀上的小动作可见二人非常恩爱,这是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
严顷的眼睛又涩又疼,胸口好似堵着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她心目中的蓝图吗?子女双全?白头到老?可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叮’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信息。
严顷拿起一看,书小曼——
阿顷,我思来想去,我们还是分手吧,不然回头对我妈不好交代。
仿佛是一把上了锈的钝刀一下子剐过严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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