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小曼根本没有心思打理自己,随手抓起钱包和手机,拄着拐杖就出了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对面人也刚好要出门的样子,惯常背着他的大黑包,穿着连帽衫,低着头,长发掩去眉眼,让人看不清面孔。
书小曼从没跟这个人说过话,做了两年多的邻居,他们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
这个男人留着大胡子,看不清长相,也辨不出年龄,一年四季都是不修边幅的模样,书小曼曾经跟方瑾八卦过这个神秘男人,其中最具有争议性的两个猜测就是一为逃犯,所以他要低调,而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二为杀手,所以他要低调,同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至今,两人的争议都未得到证实。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大胡子有一双很漂亮很艺术家的手,修长、白皙,很有力,那至少证明了这是一双年轻男人的手。
与这样一位神秘人为邻着实有点危险,书小曼一开始也很警惕,可慢慢的她发现这个男人一直深居简出,几乎从不与外人往来,对他们这些左邻右舍的态度更是冷漠到了极点。
书小曼猜测,他大概是不想惹麻烦暴露了自己吧?
如此想着,心便踏实了,偶尔遇见,书小曼还会露出友好的微笑,不过对方整张脸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应自己,书小曼也不在意,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关于纳粹党的小故事,说是有个犹太传教士每天早晨见到每个人总是热情招呼,“早安。”有个叫米勒的农民态度很冷漠,但是传教士一直很热情,终于有一天米勒摘下帽子也对传教士说了声‘早安’。几年后,纳粹党上台。传教士和村里人被纳粹党送往集中营,在下火车列队的时候,一个手拿指挥棒的指挥官叫道,“左,右。”被指向左边是死路,被指向右边则还有生还的机会。
传教士浑身颤抖地走上前去,他抬头,眼睛和指挥官相遇。传教士脱口说,“早安,米勒先生。”米勒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早安。”虽然声音很低。最后,传教士被指挥官指向了右边。
书小曼决定效仿那个传教士,即使对方是凶残的逃犯或是冷血的杀手,也希望他能因为点头之交而对自己手下留情。
毛胡子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书小曼心有忐忑,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过去。
“叮。”
毛胡子进去了。
书小曼站住脚跟,她决定等下趟。
一只漂亮的手挡住了正欲合上的电梯,似乎在等待她。
书小曼一愣,忙快赶了两步,“谢谢。”她点头微笑,一抬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狠狠吓了一跳,那个脸色苍白,蓬头垢面的是什么鬼?忙以五指为梳,胡乱扒抓着一头乱发,仓促整理自己的仪容。
“嗤。”空气中荡出一丝轻笑。
书小曼愣了下,迅即看向四周,除了她和毛胡子并没有第三个人,她自己没笑,那笑的肯定是毛胡子了!
他凭什么笑自己?
她也不想这么狼狈的!
书小曼瞪过去,却意外地对上毛胡子的眼睛,不知为何,她的胸口微微滞了下,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很黑很深,自带星辰,仿佛有魔力,可以令人沉沦。
没想到这个逃犯居然有一双如此好看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与毛胡子对视,心中不无遗憾的感慨着。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仿佛蕴藏了笑意,居然流光溢彩起来。
书小曼有些看呆了,直到拐杖‘啪’地一声砸到地上,她才回过神来,自己在发什么神经?少了半条腿,胆子也肥了吗?不怕吃枪子了吗?
突然间,电光火石。
电梯猛地震颤起来,然后一片漆黑。
书小曼吓了一跳,身体失去平衡,猛地栽了出去,“砰”撞进一具结实的怀抱。
“对……对不起……”书小曼手忙脚乱地推开他,“那个……我的拐杖……”她弯下身子,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掌精准地握住她的手,“小姐,你摸的是我的腿。”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难得好听。
书小曼双颊滚烫,“对……对不起!”实在是太丢人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你能把拐杖拿给我吗?”
毛胡子弯腰找到拐杖,递给她。
“谢谢。”
毛胡子掏出手机,书小曼扫了一眼,居然是老版的诺基亚,他是原始部落出来的吗?
手机显然没有信号,蓝色的光隐约照见电梯的按钮,他按了应急警铃和对讲电话,“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他,看来通讯系统也坏了。
书小曼倒觉得无所谓,她最近已经倒霉透了,电梯故障对她来说压根不算什么,可是母亲车祸住院,生死未卜,她还是很着急的,“我看电影里面可以从天花板上爬出去逃生……”
毛胡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说,‘你是白痴吗?’
“……”电影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
突然,电梯剧烈颤抖起来,然后急速下坠。
毛胡子眼疾手快地连续按电梯楼层,几乎把所有向下的楼层都按到。
“砰”书小曼支撑不了,重重摔倒在地。
手上传来剧痛。
“咝——”书小曼冷抽了口气。
“你没事吧?”声音突然就近在耳侧。
“没……没事……”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事。
“你最近似乎很倒霉。”
“是倒霉透了。”书小曼发现自己简直摊上瘟神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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