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朗心上一颤,一点点侧过头,看到了表情淡漠的左诗韵。
“诗……韵……?”左朗脸色苍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是作甚……你……”他看向地上的大将军,“你……你下了毒?!”
话说着,府上突然从一条密道里冲上来好几个穿着黑衣,带着唐宫侍女面具的人,又是几声,血液飞溅,那些人迅速杀死了方才来报信儿的人。
左诗韵对杀人视若无睹,只是淡淡说道:“父亲,不要打搅他,让他把该做的事做完。”
“谁?”左朗整个人都懵了,忽然意识到方才大将军说的人,“你、你和他们,你与太平乱党——”
“不止我,还有父亲。父亲也许不知道,夏元治才是真正的太平乱党。父亲将夏元治放在身边那么久,难道不已经是同谋了吗?而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太平公主,也不在乎,只是想借他们的手,争取一下自己想要的东西。”
“夏元治……?”左朗脸色更白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那个人现在正要刺杀陛下!!刺杀啊!!”左朗疯了一样的喊着,“这是什么罪你知道吗!要满门抄斩!!你是疯了吗!!左诗韵!!”
“父亲不是想要权力吗!女儿帮你弄到了!!父亲难道不高兴吗!”左诗韵突然喊出声,她歇斯底里,与往日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然后冷笑着说道,“从小到大,我一直看着父亲,父亲为了权力,被那么多人踩在脚下,还要对倪敬那种人卑躬屈膝。是父亲让我知道,拥有权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如果拥有权力,母亲就不会死,如果权力够大,我就可以拥有唐玄伊,即使不爱我,我也可以得到他。而现在……父亲,我们有机会了!夏元治许诺我,这一切结束,会让父亲成为皇帝!而我,便是公主,到时候父亲只要给我赐婚,我就会得到唐玄伊!而父亲也可以坐拥天下,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嘴脸!”
左朗彻底震惊了,他几乎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这是一个何其幼稚的想法,愚蠢,幼稚。
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在自己女儿的心中会滋生这样的东西?
“得到权力……就能得到一切……”左朗几乎崩溃,“你被人利用了你不知道吗!!孩子!即使你做了这一切,他们也不会给你他们所许诺的,他们只会杀了你!也同样会杀了我!我从小让你在家里读书,这就是你所看到的世界吗!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我的错吗?”
“父亲永远都不相信我,但我相信元治,只可惜……”左诗韵笑了,“就连他也失败了,枉我做好密道,将刺客引入皇宫。现在我们不能再失手。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果父亲不愿接受这个权力,就只能女儿自己去。所以现在,我绝不会让父亲将他的名字带入皇宫。”
左朗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字一句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紧紧抓着案几。
左诗韵神情黯淡了许多,而后微笑:“从试图将道林送出长安开始。”
左朗一下怔在了那里。
那么久,那么久……
他一直朝前看着他想要的位置,却忽视了站在身后一直看着他的女儿。
那样扭曲的情感,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产生,是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一滴的累积而成。
他的女儿,早已在隐忍中变成了一个怪物。
他的女儿不懂权术,不会权术,也不懂人心险恶。
她只是如一个稚嫩的孩童,误以为有些东西可以成就一切。
但他又何尝不是?为了权力,曾不择手段,陷害忠良。
这是他的报应吗?是他……将他的女儿变成了这样。
左朗垂着头坐在那里,过往岁月一一浮现,忽然发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时,门外忽然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问左大夫在吗?我是……我姓石,唐大理让我来协助左大夫……”
左朗忽然抬眸。
“石……难道是石温正?”左诗韵则警惕起来,让旁边几个人看好左朗,然后准备出去看一看。
然而就在细指将门推开一个缝隙的时候,左朗突然说道:“女儿……父亲什么都没有教给你,如今只有一个法子可以救你,也只有这一个法子可以让你看清真相……过了今日,离开长安,永远不要回来了……”
“什么……?”左诗韵不解回头。
且见左朗突然间从坐席上站起朝着门外跑去!!
几个太平乱党迅速拔刀去追左朗!
“不能让他报信儿!!”太平乱党喊道,然后拿刀直接砍向左朗。
这边的动静一下令外面的石温正警戒起来,再一转头,发现看家护院的人突然间扬起兵器朝他而来。
“怎么会——”石温正大惊失色,迅速也掏出佩刀阻挡!
但是石温正究竟不是武将,面对这么多突然出现的刺客,他根本招架不住!
一名刺客忽然自石温正身后悄然攻来,眼看剑尖儿就要刺入石温正的后背,左朗大吼一声,用力撞开了刺客,但同时,又有另一名刺客砍来,左朗躲避不及,身后重重被刀刃划开!
“父亲!!!”左诗韵突然惊叫,左朗身上的血溅在了她的发上与身上,她一下子懵了,然后对着那几人嘶喊,“你们在干什么!!”
左诗韵要推开那些人,却被那些人甩在地上。
“左大夫!!”石温正迅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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