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弥的泪水滑落。只是这一刻,聂深没有体会到这串眼泪的含义。
又一道强劲的能量柱,从身后打过来。聂深抱住银子弥,用后背承受着强烈的冲击。他的身体忽而滚烫似火、忽而寒冷如冰。
然后聂深松开银子弥,纵身冲向符珠哩。在烈火与极冰中,完成最后的使命——
轰隆!
两代尊主碰撞的能量惊天动地。蛰礁岛晃动起来,遍布全岛的铁链嗡嗡震响。
两人一路退到海边,身后便是没有闭合的壁垒,海浪翻涌,冲刷着沙滩。
符珠哩脚下的铁链突然昂扬而起,犹如十二条巨蟒,扑向聂深。
聂深迎着铁链,展开双臂,身体飞旋着。
银子弥追过来,手中提着刀,刀锋已经残破,她并不介意。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符珠哩。符珠哩正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到铁链上,想要捕获聂深。
银子弥以极快而轻微的动作跑向符珠哩。
战阵中心的强大能量,使得周围的黑鲛人不敢靠近。银子弥放慢呼吸,她只有一次机会,只要成功了,她就能救了聂深、赫萧、缪璃、尔雅……所有人。
她不能失败。
在彩虹王子的后脖颈,方寸之间,有着细密繁复的鲛纹。其中有一个细微的痕迹:蝴蝶状裂口。
两千两百年前的凛冬之夜,符珠哩遭遇了生命中最可怕的事件,险些在骊山陵墓被制成人茧,逃走以后,又险些被一位人类勇士杀死。人类勇士砍向他的那一刀,带给他最强烈的恐惧,并在自己的鲛纹上形成了细密的蝴蝶状裂口。
这个细小的裂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然而它就是彩虹王子最深的恐惧。
自从萨伯告诉银子弥的那天晚上,她才明白符珠哩的终极弱点。神秘而复杂的鲛纹,掩盖了那个蝴蝶状裂口,但银子弥早已默记在心。
那么,就这样开始吧……
就这样结束吧!
银子弥绕到符珠哩的身侧,突然挺刀刺向符珠哩。
这是一把残破的刀,刀尖却仍然锋利。
银子弥击中了符珠哩的鲛纹——那个蝴蝶状裂口。
就在银子弥击向符珠哩的一刹那,聂深惊呆了,他担心银子弥靠得太近太危险,便冲过去救她。
银子弥刺中符珠哩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符珠哩突然停顿一下。原本昂扬而起的十二根铁链,如同抽去筋骨的蛇,哗啦一声倒伏在地。
停滞只有瞬间。萨伯警告过银子弥,机会稍纵即逝。
“赫萧——月牙刀!”银子弥高呼。
重伤倒地的赫萧,拼命挺起身,将月牙刀扔向银子弥。
刀,在空中飞旋而过……
刀,落在了银子弥手中。
银子弥一只手猛然将聂深推入大海,另一手举起月牙刀,猛刺符珠哩背上的家族徽印——
隆!
一道光芒闪过,符珠哩的能量喷薄而出。他的四肢扭曲、膨胀,在凌乱的闪光中,他的形貌在鲛怪与人形之间扭动,显得异常可怖。
他仿佛在说着什么,变形的脸上充满不甘、愤恨、怨毒、绝望……
——我怎么能被你们杀死……
——我是黑鲛王!
一只扭曲的手掌拍向银子弥,但在空中,突然破碎。
一片光影中,符珠哩粉身碎骨。
但强大的反噬力,使得一道光柱从他粉碎的胸前击出,击穿了银子弥的胸口。
血很烫。那是天上的雨,还是银子弥的泪?
东崖上突然有一阵石浪腾空而起。石头像惊飞的鸟群在半空旋转,带着咝咝的气流声。更多的石头飞离了东崖,一浪接着一浪,在空中猛烈碰撞。东崖破碎了,变作漫天石浪,旋转着、呼啸着。
它们似乎在祭奠银子弥。
聂深在海浪中发出哀号……
一阵更大的声音盖住了他的号叫。铺天盖地的风声席卷万物。电磁洞穴空间碎裂,扭曲的磁场力转化为强烈的耀闪,一团黑色的东西从耀闪中心飞出来,形成黑色闪电,它是由分子气凝胶物产生,充满灼热的带电物质,轰然爆炸,转变成更多的耀闪,在蛰礁岛四周掀起无与伦比的狂飚。
海啸发生了!
黑鲛人惊恐万状,纷纷逃进大海,隐没在滔滔海浪中。
海面上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汹涌的浪涛飞卷盘旋,发出阵阵轰鸣。
蛰礁岛内外的所有铁链尽数断裂,来自海底的震动如同巨人之手,掀动着岛上的每一寸土地。
随着一声更为剧烈的轰鸣,蛰礁岛崩塌。
崩塌的岛屿在海底形成巨大的坟冢,埋葬了银子弥。
被抹平的海面上,漂浮着密集的树枝、花瓣。一间铁木屋漂过来,鲁丑操控着屋子的平衡,缪璃和尔雅正在门前四处张望。她们终于看见了海浪中的聂深和赫萧,直至看清他们的神情,每个人的心中瞬间充满了悲戚。
聂深的目光却投向另一个地方。
平静的海面之上,西边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
彩虹之下,悬垂着一个不规则的圆圈。那展开的圆形图案,正是聂深的命运图经。
遥远的天际依稀飘来乐曲声,仿佛命运拨动了琴弦。
聂深曾在缪宅见过自己的命运图经,同样是不规则的圆圈,但相比于其他客人的不同色块,自己的命运图经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模糊的灰色圆圈。
而此刻,他的命运图经已然变成了黑色。
纯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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