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哦了两声,并未咄咄逼人,相反的,她还有些怕我内疚,摸了摸我手,“姑娘啊,这事儿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儿媳妇儿命不好……生子难啊……”
“生子难?”
我身上麻酥的,“奶……大娘,红云不是前几年就怀孕了吗?她给我写过信的,还说让我给孩子起个名字,后来,就失联了。”
“头胎啊,没留住!”
老太太叹着气,“红云这姑娘命苦,她嫁过来就能干,我儿子比她大很多岁,眼睛还不太好,家里家外啥活都靠红云张罗,两年前,她怀孕了,是大喜事,谁知道她奶奶生病了,这一去世,给她的打击很大,就流产了……”
红云奶奶去世了?
我怔怔的,那个总是笑的和蔼的老人家啊,她还和我说过婚配大相歌的,我还问她蛇盘兔,辈辈富。
红云那时候,麦乳精都舍不得喝要带回去给她的啊。
硬说起来,她应该是我太姥姥吧,肖鑫的太姥姥啊……
“大娘,您家后来是从义县搬走了吗?”
“嗯。”
老人家点头,“搬走了,我儿子在邮局烧锅炉,挣得太少,为了给红云奶奶治病,欠了很多饥荒,正好,他有个发小,能带他做些小生意,比上班挣得多,我们全家就去陈县了……”
陈县?
我想到梦,对上了!
梦中的手术室看清的第一个字,就是陈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陈县呢!
“我儿子在陈县跟着他朋友做小生意,红云呢,她勤快,闲不住,为了还饥荒就开了家早点铺,每天下半夜两三点就起来了,我年岁大了,身体也差,什么就都靠红云一个人,忙的这丫头啊,累的话都说不动了……”
我认真的听,难怪会失去联系,红云是有多辛苦啊。
这姑娘,太好强了。
找我啊,干嘛自己这么干!
“眼瞅着吧,这日子好点了,小云啊,也怀孕了……”
老太太眼泪又出来了,“可她怀上时就不舒服,肚子总疼,我们县城小,也检查不出什么,正好,听广播说,有啥基金会,来北宁大医院检查还不用花钱……我就带她来了,红云还很高兴,她说,正好检查完了,要见见朋友,叫小鑫……姑娘,红云要见的,是你吗?”
“是我,我就是小鑫……”
我顶着鼻腔的酸涩,“大娘,这基金会,就是我创立的,我大名,叫金多瑜。”
“是你?!”
老太太惊讶的,握着我的手,“广播里说的慈善家金多瑜就是你?!”
“嗯……”
我抿着唇,口里咸涩的,谁会想到,我这基金会还引来了这个契机!
见到肖鑫的亲人了!
不是认亲的认亲啊,太诡妙了!
“姑娘啊,你别哭,我要感谢你啊!”
老太太帮我擦着泪,“我们有邻居之前来过,先前我们都以为这啥基金会是骗人的,我们邻居媳妇儿报销完领到钱才确认是真的啊!你是好人啊!咱非亲非故的,你出钱给做检查,大好人啊!!”
“大娘,我……”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眼泪簌簌的落着……
转脸,又看向手术室的房门,红云的孩子会留住吗,要是……
等等!
“大娘,你说红云怀孕了五个月是吗?!”
“嗯。”
我脑袋‘嗡’~一下子!
84年九月末是五个月,那就是85年生……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我!
怀的是我啊!
肖鑫!
“姑娘,其实医生刚检查完也说了,红云的骨盆腔狭窄,怕是将来分娩容易难产……再加上这胎情况不太好,医生说不太建议我们留……只不过,小云这都怀五个月了,她说舍不得……我们俩正商量呢,这不就被撞了吗……”
老太太擦着眼泪叹气,“都是命啊,这胎就是该着留不住的……命!”
我垂着脸,眼泪默默的流,难产,胎儿情况不好……这基金会成立的让红云提前知道肖鑫情况了?!
难怪老人家不怪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仙姑帮他们做出选择!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小金嫂子,你注意身体,别这么哭……”
我无力的摆摆手,示意没事儿,心绪太过杂乱,我抑制不住。
“孙红云家属!”
手术室门开,老人家应了声就过去了,出来的女医生摘下口罩,“很抱歉,孩子没有留住……”
“红云呢……”
老太太栽歪了下,好在我身旁男人反应快,给她扶住了,“红云呢,我儿媳妇儿怎么样了?!”
“患者没大碍。”
女医生中规中矩,“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我蒙的,手脚冰凉,耳旁全是忙音……
透过水雾,直勾勾的看老太太在和医生护士问着什么,几分钟后,红云就被担架车推了出来,脚下软着,我迎了过去,“红云……”
红云脸白如纸,有意识,眼半睁的看我,眼泪顺着太阳穴不停的下淌,“小鑫……我孩子……孩子没留住……孩子没了……”
“他在,孩子在的!”
我崩溃,用力的攥住她的手,:“他在的!”
肖鑫在啊!
“小金嫂子!”
霍毅的人还提醒我注意情绪,但我真顾不得了,满脑子都回闪着红云的画面……她揉搓着衣襟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身前,说,“姐姐,你要鸡蛋吗……”
我骑着自行车在清河村里载着她,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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