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龙愁得脑仁疼,牵着胡琴琴的手往自己脑袋上敲,胡琴琴哭笑不得,低声道:“实在不行,让他们把人敲晕了拖出来。”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章文龙点点头,一个士兵用绳子拖着三个人走来,和两人擦肩而过,士兵也在犯困,耷拉着脑袋根本没看到来者何人。
“二姐!”一个凄厉的声音差点把两人的耳朵震聋。
章文龙果断把媳妇拖到自己身后,亮出拳头准备揍人。
奇怪,为首的小白脸一个劲往他身后看,涕泪横流。
“团长,这人硬说自己是胡小姐的未婚夫,从天津来接她回去完婚。”
常春风看热闹不嫌事大,跟蔡武陵两人一边优哉游哉抽着烟一边踱过来。
军队上下都知道隋家外甥女是团长夫人,常春风等官兵对这三人,特别是小白脸没什么好待遇,捆得结结实实。
“二姐,救命啊!”
这不是天津六爷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常天恩能是谁!
胡琴琴到底还是把人认出来,气急败坏抽了刀冲上去,常天恩发出杀猪般的尖叫,胡琴琴抓起毛巾塞住他的嘴巴,这才把绳索割开来。
常天恩自知出了丑,整个人成了一只熟透的虾米。
胡琴琴还想赶紧把这个麻烦解决,没想到打翻醋坛子的章文龙比她还快,不知道从哪抢了一条擦得锃亮的长枪,气势汹汹冲进来。
常天恩吓得屁滚尿流,躲在胡琴琴身后直发抖。
“二姐,这是谁?”
醋坛子团长乐了,“你叫她什么?”
“二姐。”
常天恩被他的笑容蒙骗,以为危机解除,“我爹让我带二姐回去结婚。”
胡琴琴呆若木鸡。
这是哪门子亲事!
她作为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完了,章文龙快气炸了,猛地抬起枪瞄准常天恩的脑袋,陡然长了半个人头,脑门和手上青筋暴跳。
她这才知道男人的可怕。
平时章文龙就是无害的猫熊,她万万没想到他的无害也是有底线的,你看,这一吃醋发疯,立刻变身成一只猛兽。
她吓得心里直发抖,常六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要是出了事,她拿什么赔!
胡琴琴当机立断,闪身挡在章文龙面前,“你小媳妇还在我家住着,别闹太难看!”
章文龙一听,自知理亏,气焰消了半截。
“我先问清楚,你要听就别捣乱,不想听就回去陪你小媳妇。”
章文龙迅速认清形势,缴枪投降——反正这杆枪是临时从常春风那抢的,他还不会使。
胡琴琴转头看向常天恩,“谁让你的来的?”
“我爹。”
“除了求婚,还有别的事吗?”
常天恩目光闪避,微微一顿,摇摇头。
胡琴琴这下心里有底,冒这么大风险让独养儿子跑来前线,常六爷还没这么傻。
“你们找到我爹了?”
常天恩连忙摇头,大概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小小声道:“我们所有人都在找,二姐你别担心,我岳父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胡琴琴哭笑不得,他改口倒挺快,这不是把身边这个醋坛子往火里丢嘛!
果然,醋坛子开始喘粗气。
胡琴琴一个千娇百媚的笑脸送过去,成功把章文龙迷晕了。
当然,常天恩和蔡武陵也顺带成为受益者或者受害者,看着她眼睛都直了。
胡琴琴对常天恩可没这么多好脸色,一巴掌拍在他柔弱的肩膀,“到底出了什么事,赶紧交代清楚!”
常天恩讪笑道:“我真的是来接你回去……”
胡琴琴不耐烦了,夺了刚还给常春风的长枪端在手里,姿势这个漂亮……目光这个凶狠……
常天恩腿一软,捧着一封信递到她面前。
“二姑奶奶!我爹说你要是不肯答应第一个条件,就拿这封信给你们看。”
章文龙刚要伸手,蔡武陵已经眼明手快把信抢了,打开一看,眉头拧成了川字。
“兄弟,到底还是你面子大,恭喜你!”
“怎么回事”胡琴琴夺过信一看,呆呆看着章文龙,“北平邮务局的老大听了手下的汇报,觉得你人才难得,想请你去北平任职……”
“不,北平和天津他想去哪都行。”蔡武陵越来越看他不顺眼,“我说,你干脆带上你小媳妇去唐山,我给你钱,给你地,你给爹养老送终,我让你一辈子不愁吃穿。”
放着身边的好媳妇不要,回去带那个不认识的小媳妇,章文龙还没傻到这份上,冲着这个坏心眼的兄长一个嘿嘿,径直走到常天恩面前。
“我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肯定是我爹让我来的,谁敢使唤我!”常天恩气得脸都红了。
章文龙呵呵直乐,在他红扑扑的苹果脸蛋上狠狠揪了一把,“北平邮政局的差事,也是你爹找的?”
常天恩咬牙切齿看着他,退了三步保持安全距离,瓮声瓮气道:“这确实是北平邮政局的外国人头头写给你,让我顺道捎过来。”
北平邮政局的头头是一个从小在北平长大,北平话讲得特地道的外国人老巴,老巴以前在东北混差事,东北被鬼子占了,只好挪到北平干活。
他初来乍到,还在顶着巨大的压力把自己的人安插下来,协助每个人站稳脚跟,偶尔发现报纸上一个叫汤团长的年轻人,对他和他骑的王大雀真是一见钟情,这才有今天这封信。
老巴这些天挺关注古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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