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舍不得他难过。
舍不得,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两人一碰面,黄师长拍拍他肩膀,“想来想去,我还是得送你一程。”
章文龙一甩头,露出特得意的笑容,“我们打了两个胜仗!”
“关师长伤好了,特意让我来谢谢你。他希望你过两天回北平的时候去看看他,他当面表示感谢。”
看他不接茬,章文龙有些心虚,一想也是,他们天天打胜仗,也没见自己这么翘尾巴。
可他就是不甘心……
“关师长如果知道我们打了胜仗,会不会给我啥好东西?
“听说你媳妇今天遇到轰炸,别怪我说你,你就不该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放在城里。”
还是不接茬。
章文龙快跳脚了。
“黄师长,我们打胜仗了!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们!”
“知道了,很好。”黄师长露出一个挺奇怪的笑容,有点像是在哭。
章文龙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茫茫然回头看向胡琴琴。
胡琴琴忍不住了,露出两个梨涡的标准笑容,“别缠着长官问来问去,长官太累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黄师长冲她一点头,像是感谢她解围。
章文龙沉下脸,虎虎生风举手敬礼,用行动表示自己的不满。
黄师长没有还礼,径自朝着胡琴琴走去,“借一步说两句,可以吗?
两人看向章文龙,胡琴琴笑道:“亲爱的,你先回去。”
亲爱的?她叫我亲爱的!
这一股子火油从脚底板烧起来,章文龙被幸福砸得晕头转向。
吴桂子等人赶了上来,并没有看清楚树下的人影,带着一股子煞风呼啸而过,王大雀激动起来,飞跑向章文龙,带着他跑了。
“带你男人赶紧回北平。”
章文龙整个人都兴冲冲的,像是初生的牛犊,清晨茁壮向上的花草,当了他的面,黄师长不忍心说这句话。
至于胡琴琴,她敢当他的面跟团长打情骂俏,强调两人的密切关系,只不过以为凭着身后这支队伍,上头不会动她。
“我家本来就在北平,赶不赶紧,有什么关系吗?
黄师长笑道:“如果是别人来说我这番话,那就肯定有关系,要命的关系。”
胡琴琴笑了笑,低头沉默。
“不问为什么?”
“不用问,我们早就想走了。”
“有人会来接收你们这支队伍,在我能活命的前提下,我会尽量保住他。”
“多谢长官。”
“还有,以后找到时机你可以慢慢告诉他……”
“为什么你不说?”
黄师长看向天空,嘿嘿笑起来,像是刚才她说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
胡琴琴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星空热闹,心中冰凉。
“把你们这支队伍放在这里,其实只是一个诱饵,被吃掉一点也不可惜。可对于我们来说,能牵制一部分奸细和日军兵力,前方就能少许多压力。”
“诱饵?”虽说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胡琴琴还是被气乐了。
他们白白折腾一场,只是人家抛出去的一个不可惜的诱饵。
黄师长笑道:“我跟你敞开来讲,是因为我摸清楚你的底细。”
胡琴琴手心汗水直冒,没有开口。
“现在各路情报乱飞,虚虚实实都有,我能摸清你的底细,其他人肯定早就一清二楚,国共打得正厉害,你们必须赶紧走。”
“长官的意思,是我连累他?”
“不,你们相互连累,相互成全。”
“成全……”胡琴琴忽然笑起来,“谢谢长官,我喜欢这两个字。”
黄师长笑了笑,“不管我能否吃到你的喜酒,我这份礼物你先记下。”
胡琴琴苦笑点头,“我应该早点想到,我们这支乱七八糟的队伍,其实不应该在这里顶这么久。”
“这个位置很要紧,越是要紧的地方,越是容易成为抢夺的目标,也越是被放过。”
前方炮声隆隆,喇叭突然响起来,黄师长焦急回望,快步走向汽车。
“长官!”胡琴琴追上来,“不管怎样,他是真心实意想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请您不要让他失望。”
黄师长脚步一顿,留下一声叹息,“谁不会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开始的时候,谁不是真心想为这个国家做什么呢。”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胡琴琴喃喃自语。
汽车渐行渐远,警卫从藏身之处钻出来,追向汽车离去的方向。
胡琴琴目送他们远去,听到马蹄声声,惊讶地回头。
他骑着马狂奔而来,眼里星辉灿烂。
没过几天,从南门口传来消息,日军1000多人由一个眯眯眼小兵带路,从老虎套沟的一条险僻上路摸上山,偷袭左翼制高点八道楼子阵地。
这个阵地仅有一个连驻守,大概觉得这里不大可能有人来打,大家警戒都有些松懈。
一夜之间,阵地失守,全连官兵都被刺死。
第二天一早,黄师长派人收复八道楼子阵地,敌我双方就此展开鏖战。
激战八天,双方损失惨重,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下,我军一线阵地防御工事尽毁,不得不撤到南天门以南的预备阵地,继续和敌人对峙。
胡琴琴没有接受黄师长的建议带章文龙立刻回北平,他满肚子都是救国打胜仗等等不切实际的危险思想,在这个当口,谁要走就是他的仇人。
隋家小院没了,他们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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