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听到一声脆生生的断喝,一个脏兮兮讨饭的瘸子从地上一跃而起,装瘸也不要了,一转眼跑个没影没踪。
而一个青黑长衫的男子将一个哭闹不休的孩子迅速抱起,钻入街旁的大烟馆。
满街的路人都熟悉这把堪比唱戏的声音,抻长了脖子朝着来处望,果然看到北平街上难得的奇观,一个漂亮的女警朝着这个方向冲过来。
这一带百姓谁家有点事都劳烦过她,看着她跟自家的闺女姐妹差不多,刚想上前打探顺便帮她一点忙,只听一阵歇斯底里的嚎哭声传来,“你把我的小五还给我……小五……”
偷孩子!
大家都愣住了,自从这些个女警来,着重治了一批人,偷孩子的事情少了许多,敢顶风作案的还头回见,可见这孩子挺金贵,有人除了大价钱。
这可不是小事,大伙帮不上忙,众人面面相觑,漂亮女警气喘吁吁停下来,叉腰在街中站定,“刚谁跑过去了?”
“没有!”
“没有!”
“有一个乞丐!”
众人还在叽叽喳喳回应,女警环顾一周,突然冷笑一声,抓起一根棍子,气势汹汹冲进大烟馆。
大烟馆里乌烟瘴气,所有人都在吞云吐雾,一个个瘦得像鬼。
女警一个个看去,一棍子敲在一个包间的门上。
烟馆老板挺着个肥硕的肚子笑容满面凑上来,“胡警官,有何贵干啊?”
女警一棍子指在他鼻头,“人还我!”
“什么人?”烟馆老板笑得脸上的肉直抖,“胡警官,我知道您愁嫁,可这抽大烟的您看不上吧?”
“我数到三,小孩出来,其他人一概不管!”
“冤枉啊,我人,拿来的小孩!”
“三!”
烟馆老板笑容僵在脸上。
“二!”
“放出来!”
一个小孩从包间里被人推出来,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就变了样,头发剃没了,衣服也换了一身破烂。
小孩很显然被下了药,一张脸哭得不成人形,神情有些恍惚。
女警把人对上,二话不说,抱起来就走。
“宝宝啊……小五啊……”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踩着高跟鞋狂奔而来,身后跟着一大串的人,一个个全都哭天抢地。
女警抱着小孩跑出,塞到女子怀里,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等她绕到小巷,后面传出一阵欢呼。
“胡警官,我们要给您送匾……”
“琴琴警官,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胡琴琴救人的时候,她的父亲胡一鸣出事了。
胡一鸣在天津以货栈为掩护从事地下活动,日本特务盯上他很久,试图把他绑走问出点什么,幸而上级知道胡一鸣身处险境,特意安排两个枪法身手都极好的地下党同志暗中保护,这才把他从日本特务手里抢出来。
掳不了自己,妻女也就危险了。胡一鸣抓住一个地下党同志的手,“让二琴带妈妈快走!”
地下党同志连忙答应,冲着同伴一点头,转身就跑。
消息很快送到北平,胡琴琴非但没想跑,反而安排母亲隋月琴先去邻居家躲一躲,换上一身学生装就出发了。
胡琴琴凭着一身学生装和几句英语混到天津英租界,这里住着一个自九一八东北落入敌手之后退入关内隐居的东北军老将,人称六爷。
六爷号称金盆洗手隐居租界,平时干的养花遛鸟的闲散活儿,背地里可没这么简单,别的不论,东北军在平津的大兵小将逢年过节都得来恭恭敬敬问个好。
作为胡一鸣的女儿,胡琴琴承担了替父出征的任务,和他交手数次,各有胜负,算是打个平手。
胡一鸣也来自东北军,只不过他的位置至关重要,且直接从属于少帅,跟他人毫无干系,六爷平日里都要让他三分。
六爷发过话,这扇大门对于胡琴琴这个侄女是敞开的,所以她一路冲进来,无人敢拦。
一进门,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迎上来,怒喝:“出去!”
胡琴琴也不跟他客气,一把刀抽出来插在桌上。
刀插得极深深,纹丝不动。
年轻人看起来斯斯文文,发出的尖叫声一点也不斯文,玻璃窗都能震碎几扇。
胡琴琴不耐烦了,猛地把刀拔出来,“闭嘴!”
年轻人再次发出短促的一声尖叫,终于闭嘴,抖抖索索指着刀,“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琴琴斜眼看着他,“天盛货栈的胡老板,你认识?”
年轻人点点头,好似想到了什么,猛地醒悟过来,双手一拱,“二姐!二姐!我有眼不识泰山!”
胡琴琴可从来不受人高帽子,“胡老板哪去了?”
“二姐,胡老板不见了。”
“到底去哪了!”胡琴琴不耐烦了。
年轻人哭丧着脸,“我怎么敢骗您,胡老板真的不见了,我爹已经派人去通知您,只怕人还在路上呢!”
“这么多人,盯不住一个大活人!”
“我……”年轻人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大侄女!”六爷急匆匆走进来救了他,年轻人一路小跑冲上前,“爹!你总算回来了!”
六爷看看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再看看胡一鸣养出来的英姿飒爽闺女,心里头颇有些郁闷,抱拳道:“二琴,这差事我们手底下办得确实不漂亮,实在不好意思,大家正在撒网找人,还请稍作等待。”
“等不了了!”胡琴琴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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