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泄愤似的飘在天地间,把万物狠狠踩到脚下,猖狂没有节制。
傍晚时分,连着听了两个时辰的书,纪纤云打着哈欠站起身,扶着酸酸的腰扭扭脖子,摆手让说书老头散场,“行了,今天就说到这儿,歇着去吧,咱们明天继续。”
“我说大当家,您今天瘾头好像不大。”,李二狗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半靠在椅子里,闻听要散场,奇的就把目光投过去,“平日里您可是巴不得老头一直说,恨不得住到茶馆不回来,怎么的,是不是老头今天说的不好?”
说书老头身在土匪山,本就加着百分的小心,听着土匪挑他毛病,吓的魂都飞了一半,噗通就跪下,抖如筛糠,“大、大当家,小佬没……没偷懒,小佬可是尽心尽力……”
“起来,快起来,我又不是阎王爷,瞧把你吓的。”,纪纤云上前两步把老头扯起来,随即白了李二狗一眼,“尊老爱幼懂不懂?人家一把年纪的,你啊,少吓唬他。”
“没吓唬啊,他就是太胆小。”,李二狗笑嘻嘻凑上前,还是揪着先前的问题不放,盘根问底,“大当家,不是他说的不好,那您今天怎么兴致不高?靳少主活了,咱们不光没麻烦,没准还能借着救命之恩攀上天泉山庄,因祸得福的,您该高兴才是。”
“高兴啊,你看不出来嘛,我挺高兴的啊。”,纪纤云揉着发酸的腰,漂亮的杏眼真诚满满,至于为什么对听书没那么执着了,“坐着听书也得有体力啊,昨天夜里睡的不好,今天上午又担惊受怕的,又困又累,哪来的精神?”
平日里起早贪黑,为了听书那可是要爬山赶路的,大当家还不是天天跟打了鸡血一样。
就算路上累到哈切连天,只要老头一开讲,聚精会神两眼放光,比吃多少补药都管用。
今天这样提不起精神,还是有点奇怪……
李二狗砸吧咋吧嘴,实在想不出旁的由头,眼珠子眨巴眨巴,勉强认同点头,“那大当家您先去歇息,等饭好了再让人请您。”
“估计饭快熟了,躺下就得起来,算了,我还是活动活动筋骨,去瞧瞧咱们那位少主。他可是金贵人,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着话,纪纤云抬步走出忠义堂,厚厚的门帘子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茫的雪白世界,白的如梦似幻,壮丽的气势磅礴。
踩着没过脚面的雪,吱吱的声响让她心情雀跃,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灵动的眸中神采奕奕,望着灰蒙蒙的天,脑出突然出现一张冷峻面容。
亓凌霄啊亓凌霄,分别有一个月了吧,午夜梦回,有没有思念她呢?
想及此,她的脸上荡漾起自信甜笑,哼,想的抓心挠肝也活该,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冷风吹醒了想入非非,她就甩甩头,拢好披风快步入了病房。
身系山上所有人安危,靳庭轩是个堪比大熊猫的存在,一直有人轮拨守在身旁,这时候是栓子当班。
除了栓子,屋里还有福嫂在,看样子也是刚进屋,正将托盘里的饭食往病人身边摆放。
一大碗油乎乎的汤,看着实在没有食欲。
瞧着自家小姐盯着那汤看,福嫂笑眯眯道,“鸡汤。按您交待的,这几天他先得喝汤汤水水,我们就商量着给他炖鸡汤喝。瓷公鸡大方的很,把最肥那只老母鸡让人杀了,炖了一下午呢。瞧瞧这油,飘山盖海的,肯定补,熬了小半盆,够喝两天的。”
鸡汤,油没有撇出去的弄鸡汤,喝一口,那油肯定糊在嗓子上,反正,她是喝不下去。
山上都是穷苦人出身,福嫂几个就算当年在相府当过差,庄子上过了多年苦日子,对吃食的品位,大多也更注重有没有油水,纪纤云很是理解,自然也不会去挑剔。
反正,也不是她喝。
不过,看那人的气度,从小必然精养出来,对食物不可能不挑剔,遂,还是对福嫂强调了一下,“奥,那就喂给他吧。失血过多,气血两亏,着实该补。那什么,喝汤就行,还是拿勺子把上头的油撇开,太腻了也难以下咽。”
福嫂点点头坐到炕沿上,真喂起来,还是自顾自直接用勺子舀,在她看来,鸡汤就该有油水,要不哪里补?
这可苦了靳庭轩,一口油腻腻的汤到了嗓子,他差点吐出来,皱着眉头咽下去,就不肯再喝了,“……还是给我喝些粥吧。”
粥?鸡汤不比粥强?福嫂的脸就黑了。
“噗……”,那个戒备的仿佛福嫂手里端的毒药模样,惹得纪纤云噗嗤笑出来,养病心情好也是必要的,总不能给这货留下心理阴影啊,她只能出来调停,“福嫂,各有所好,既然他喝不下去鸡汤,就给他弄碗小米粥吧。”
“鸡汤多好,小米粥能比得过鸡汤?身上那么多伤,留了那么多血,还不什么补吃什么,还挑,再挑小命都没了。”,福嫂郁郁嘟囔起来,不想让步,“坐月子上了元气都得喝鸡汤,你说补不补?喝粥就是凑合活着,有什么养力?命是自己的吧,为了伤口赶紧好,再不对胃口,那也得喝下去不是?鸡汤难道能比药汤子难喝?……”
萍水相逢的,要不是这人的死活关系到大家伙的今后的生活,她才懒得用心思伺候。
鬼门关里走一遭,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离活蹦乱跳老远呢,一个弄不好,又得回去报道。
吃人家喝人家住人家,躺炕上等人一口口喂,还敢挑三拣四,真是拎不清的可以。
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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