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嬗絮絮叨叨了一阵,还是忍不住伤感,贺东辰受伤那日,把所有的事情都向她和盘托出,包括母亲出车祸并非意外,知道母亲是被他们连累,她心里更是内疚。
贺东辰站在门外,听见云嬗和岳母大人拉家常,他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低落,他缓缓走进去,伸手揽着她的肩,云嬗抬头望着他,见他目光温暖的看着她,她眼眶一湿,将头埋进他怀里。
转眼云嬗怀孕九个月了,天气渐凉,她身上穿着粉色的针织衫,扶着沉甸甸的小腹进了病房,看护在给母亲擦身体,因为睡得久了,她后背都压红了。
云嬗瞧着很是心疼,希望母亲快快醒来。
看护给云姨擦完身体就出去了,云嬗坐在床边陪她,说自己的预产期马上就要到了,要是母亲醒过来,还能看着孩子降生。
美好的心愿说得多了,就连沉睡的云姨都生出了清醒过来的渴望,她本是无颜面对女儿与大少爷,可是女儿和大少爷非但没有怨恨她,反而将她照顾得妥妥贴贴的,她即使在昏迷中,也感受到了他们迫切希望她醒来的心意。
她想,她不能再这样睡下去了,否则她会错外孙的出生,会错过女儿初为人母,还会错过很多很多美好的事。
她努力了一个月,从最开始的动动眼皮,到现在能动动手指,她终于要清醒过来了。
云嬗看到母亲的手指动了,她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度望去,确实看见母亲手动了,她兴奋的站起来,失声惊呼道:“刘医生,刘医生,我妈妈的手指动了,你快来看看。”
云嬗喊了半天没人来,她转身往门外跑去,结果太激动,踩到了地上的水,一下子摔倒在地,摔倒时她下意识护住肚子,她侧倒在地上,感觉身下有热流淌出来,她从惊喜变成了惊恐。
等贺东辰闻声赶来时,就看到云嬗侧躺在地上,有鲜艳的液体从她身下流出来,那一瞬间,他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飞奔过去,将云嬗抱起来,怒声道:“来人,备车,太太要生了。”
一时间兵荒马乱,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云姨,听到云嬗摔倒在地,她已经用力睁开眼睛,因为刚刚醒过来,她的目光痪散着,等她能看清人时,只看到贺东辰抱着云嬗飞奔出去。
医院里,云嬗羊水已破,她情况危急,现在已是足月,只是没到预产期,羊水也破了,只能选择剖腹产,否则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护士拿了手术同意书给贺东辰,让他在上面签字,第一次,他握着笔手都在颤,他深吸了口气,稳稳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将手术同意书递还给护士,护士刚要走,他就拽住了护士手腕,艰难抉择了半天,他说:“如果……如果有危险,先保大人。”
护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紧张过了头,她道:“产妇的身体状况很好,只是不能顺产,没有到二选一那么严重。”
贺东辰松了口气。
一个小时后,产房里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尖细又嘹亮,站在产房外面的贺东辰正焦躁的走来走去,听到哭声,他脚步一顿,猛地抬头看着产房紧闭的房门,眼里骤然亮了起来。
不一会儿,护士抱着一个皱巴巴像小老头子的男婴出来,放在贺东辰怀里,贺东辰今年35岁,初为人父,抱着自己的儿子,动作僵硬到极点。
孩子被抱得很不舒服,他在父亲回来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小嘴张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啊的大哭着。
护士看着贺东辰笨拙的模样,连忙教他怎么抱孩子,孩子终于舒服了,也把自己老爸折腾得满头大汗,窝在爸爸结实的怀里酣然大睡。
半个小时后,云嬗被护士推出来,麻药还未散去,她还在昏睡,贺东辰将孩子放在她身侧,然后俯身亲了亲她额头,嗓音暗哑道:“老婆,辛苦你了。”
昏睡的云嬗,仿佛听见他低哑磁性的声音,嘴角弯了弯。
送老婆孩子回了病房,贺东辰接到了半山别墅打来的电话,云姨已经醒来了,正送来医院做全身检查。贺东辰听到这个消息,高兴不行,云姨醒了,云嬗也顺利生下孩子,生活忽然就变得美好起来。
贺东辰站在病房外,看着病房内的老婆孩子,挨着挨着打电话报喜,报完喜,徐卿已经赶过来,带着一大堆的新衣服玩具还有给云嬗的营养品,像是要把病房塞满一样。
贺东辰把老婆孩子交给母亲,去楼下陪云姨做全身检查。云姨刚醒过来,状态还不是太好,看见贺东辰,未语泪先流。贺东辰紧紧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妈,您醒来就好,云嬗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云姨老泪纵横,只得紧紧握住女婿的手,最终哽咽着说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瞧您见外的,我们是一家人。”贺东辰挠了挠脑袋,没想从云姨这里听到这三个字,但是当她说出口,他已经知道,云姨已经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云嬗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醒来就看见贺东辰坐在床边,拿奶瓶喂小贺云牛奶,看着这么温暖又温馨的一幕,云嬗缓缓笑了。
九个月的辛苦与生产时的疼痛,这一切都值得了。
贺东辰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他转过头来,就撞进云嬗带笑的眼睛里,他一怔,随即抱着小贺云凑到老婆面前,热情的亲了亲她的唇,俊脸上荡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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