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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是很怕生, 陡然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球球刚从背包里冒出了个脑袋,很快又缩了回去。
短暂的错愕过后,乔皙心中的喜悦无以复加。
真的是球球!
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到这一人一狗面前, 却因为脚上的鞋跟太高,走路姿势尚不算熟练, 因此在下台阶的最后一级,脚下失了平衡, 整个人失了重心,身体猛地往前一倾。
原本正蹲在地上试图将狗东西从背包里拎出来的明屹,此刻猛地站起身来, 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小姑娘的腰,另一只手扶住了小姑娘的手肘。
少女的肌肤触手绵软滑腻,在他的掌心几乎软成一滩牛奶……明屹有一瞬间的失神。
乔皙身体的前倾之势被缓解,只是脑袋仍免不了往前重重一倾。
“咚”的一声响起,两人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一起。
这一撞可真疼呀, 乔皙只觉得眼冒金星, 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变成了个货真价实的哭气包。
显然这一撞也将明屹脑中莫名而来的绮思撞了个一干二净。
他紧皱着眉, 低低哼了声。
下一秒, 他伸手用力地帮乔皙揉了揉额头,没好气的问:“痛不痛?”
乔皙自然是死鸭子嘴硬:“……不痛。”
明屹又帮她揉了几下, 揉完大概是自己也还疼着, 于是又收回手, 同样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火地开口道:“头真硬……瞎跑什么!”
……被骂了。
乔皙吐了吐舌头,又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脾气不太好的小和尚瞪她一眼,“看什么看!”
就在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之际,脚边再次传来“嗷嗷”两声。
是球球。
在背包里缩了许久,这会儿小家伙试探着从里面拱出来了个圆脑袋。
大概是因为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又大概是因为闻见了熟悉的味道,球球从地上的背包里蹿出来,爬到乔皙身边,又犹犹豫豫的摇着尾巴,在她脚边轻轻蹭了蹭。
察觉到了球球的动静,乔皙的注意力立刻便转移到了小家伙身上。
她甩开明屹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弯腰将脚边的球球抱了起来,声音里沾染了由内而外的欣喜:“球球,是我呀!”
而动物的感情永远来得要比人类更加直接且纯粹。
确定了眼前的果然是旧主人,球球“嗷”的一声,激动得“汪汪”大叫了好几声,然后又低下头,不住地去舔乔皙的手。
乔皙被它舔得有些痒,当即便忍不住笑着躲开了:“你别舔我了,好痒啊哈哈……”
她摸摸球球的脑袋,刚想将它放下地,却在不经意间看见小家伙如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如果说宠物也有情绪的话,那此刻球球黑漆漆的眼睛里,盛满着的便是委屈和不安。
它依旧“嗷呜嗷呜”的叫着,身子在乔皙的怀里不安地窜动着。
就这么短短一个瞬间,乔皙只觉得自己要被自责淹没了。
她摸着球球毛茸茸的脑袋,声音里有很轻微的哽咽:“对不起啊。”
其实,最难捱的时候,一直都是球球陪着她过的。
她刚住进大伯家的时候,晚上下了自习回来,隔得了老远,便能听见大伯和大伯母吵架的声音。
更确切地描述,其实她只听见大伯母一个人在说话——
“还给她报什么钢琴班?真以为自己还是公主啊?”
“我说错什么了?当初她家条件好的时候帮衬过咱们家了么?灏灏结婚这种大事,你弟弟都不舍得出钱资助一下他这个侄子的,我现在愿意帮他养这个拖油瓶女儿,已经是够意思了!”
“话说回来,她也没有常年住在我们家里的道理,你那么多兄弟呢,各家轮着来!”
乔皙已经知道了,这种时候自己是不适合上去的。
她在院子里的长凳坐下,,决定将刚才晚自习时没听完的英语听力继续听完。
脚边有一团软乎乎的东西拱动着,乔皙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
那会儿球球还不叫球球,它才刚出生,是楼下邻居家刚出生的六只小狗里的一只。
一窝串串自然是不值钱的。
邻居家将这窝小奶狗四处送人,送了一个多月,结果就只剩下最瘦最小的球球没人要。
有那么多个夏日夜晚,习习凉风中,乔皙都是抱着球球,听完了一篇又一篇的英文课文。
其实……她也憋了好多的话想说呢。
家里的房子都卖了、爸爸的公司转手了、还有肇事司机的赔偿金……怎么会没有钱呢?
她真的很想继续上钢琴班啊。
可惜的是,她的钢琴也被一起卖了。
乔皙不是没有问过的,可她每每反问,便被叔叔伯伯们以一句“先帮你保管,等你上大学后会给你的”顶了回来。
后来,奶奶也因为这件事和叔叔伯伯们理论,他们又换了说辞——
“你孙女读书上学、吃饭穿衣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以后上大学工作嫁人哪一样不用花钱?你还真以为他爸留了多少钱下来?保不齐我们还要倒贴钱养这个赔钱货呢!”
奶奶被气得进了医院。
病床前,老人家默默地流着眼泪,“都是奶奶不好……奶奶老了,管不住他们了。”
再后来,乔皙便再也不在人前提这些了,人也变得越发沉默。
很多话,她都只能憋在心里、烂在心里,实在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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