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就是周娘的误解了,见面礼是青菡从库房挑的,承羲侯府送礼,向来都是这个量。
见新妇只是个引子,老夫人等人心里还有话没说,萧景铎对此心知肚明。不过正好,他也有些事想到定勇侯府办。
满堂叔婶围在萧景铎身边,要么夸赞新妇,要么夸赞萧景铎出息,净是一片欢笑。萧景铎将茶盏搁到桌案上,瓷器触到桌子时,轻轻响了一声。
满屋子的说话声一下子停了。明明是再微小不过的声音,奇的是大家都能听见。
“吴氏呢,怎么不见她?”
这话一出,空气便凝固了。这是定勇侯府里众人心照不宣的规矩,有萧景铎的地方,就不会有吴君茹,寻常里也没人讨这个没趣。但是现在萧景铎自己主动提起,就由不得人不多想。
老夫人脸色僵硬,道:“你怎么想起问她来?吴氏这几日身体不好,正在院子里养病呢。”
萧景业猛然抬头,眼睛瞪得极大:“她是你的母亲,吴氏岂是你叫的!”
“四郎,不许这样和你大兄说话!”老夫人连忙喝斥。
萧景铎却笑了,缓缓说道:“我的母亲,可不是吴氏。祖母,你说呢?”
哎哟佛祖唷,怎么就让她摊上了这种事呢!老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今日,她们当初何必逼死赵秀兰,要不然,萧景铎如今还好好地住在定勇侯府里,他二品都督之名,就是定勇侯府的!提拔萧景虎、萧景业,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老夫人笑都笑不出来,勉强说道:“都多久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着?赵秀兰是个贤惠的,当年我们在涿郡,全靠她才能等到你父亲回来。可惜她福薄,早早就去了……”
萧二夫人听到这里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叫全靠赵秀兰?大部分农活明明是她在做好吗!老夫人越老越昏聩,简直就在睁眼说瞎话。
可是对面就坐着萧景铎,萧二夫人这么横的性子,都不敢当着萧景铎有任何不对,就是腹诽也只敢低着头偷偷想。
“涿郡的事情啊……”这实在是太久远的事情了,萧景铎几乎都想不起当年那个农家小院是什么模样了。萧景铎走神了短短一瞬,很快又回到现实中:“我母亲明明是发妻,但是如今说起定勇侯夫人,竟然没有人知道她这位元配夫人。”
老夫人心里打鼓:“你想做什么?”
“她死前,一直遗憾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公道。可是,她本就该是侯夫人。”萧景铎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萧英,直截了当地说:“定勇侯,我母亲才该是正统的侯夫人,然而至今她的位份都没有确定。定勇侯,停妻另娶是什么罪,你应该知道吧?”
萧英从萧景铎进来的那一刻就浑身不舒服,现在听到萧景铎直呼他的封号,还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爱面子的萧英立刻就恼了:“放肆!你这是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只能将当年的事提交给刑部和大理寺,让他们来查了。”说着萧景铎就要起身,老夫人慌忙拦住:“别别,一家人好好说话。”
开玩笑,老夫人至少知道萧景铎在礼部、兵部待过很长时间,现在六部空出来几个侍郎、尚书的缺,萧景铎现在还没任职,接下来调回六部的可能性很大。他自己就在六部里,然后让刑部的人查当年的事,怎么着,讨着好的都不会是定勇侯府。
老夫人问:“铎儿,那你说,你想怎样?”
“开祖祠,将我母亲的名字记上族谱。还有,和礼部请旨,追封她为定勇侯夫人。”
开祖祠……老夫人光听到就要晕过去了,而萧景铎还让他们去和礼部请封……老夫人脸苦成一团,但看到萧景铎身上的官服,再多苦都得往肚子里咽。老夫人咬着牙说:“好,开!”
话音一落,屋里都是一片抽气声,开祖祠,改族谱,还和礼部请封,这几乎就是公开了打自家的脸,明摆着说定勇侯府当初对不住赵秀兰。要知道,当年萧景铎还小的时候,定勇侯府给出来的说辞是,赵秀兰早就和萧英和离了。现在却要追封赵秀兰为定勇侯夫人,当天下人傻吗?
萧英不说话,便是默认了。这种话由老夫人说出来,总比他这个一家之主说出来有面子。
老夫人说完之后也脸疼的不行,不过老夫人尚有些欣慰,萧景铎执意让赵秀兰被封为定勇侯夫人,说明他对定勇侯府还有些留恋。现在赵秀兰这个心结解了,日后说不准,萧景铎还愿意认祖归宗。
老夫人正打算开口,就听到萧景铎说:“正好开祖祠的时候,将母亲的牌位迁出来吧。”
“迁出来?”老夫人悚然一惊,“迁出来做什么?”
青菡笑着在后面补充:“萧老夫人,我们都督是承羲侯,堂堂承羲侯府,自然也是有祠堂的。日后,赵夫人的香火,就由我们萧家自己供了。”
老夫人瞠目结舌:“那你还改族谱,追封封号做什么?”
“名正言顺,被萧英承认,这是母亲的愿望。而另开门户,带着她永远离开这里,是我的愿望。”萧景铎说话的时候神色冷淡,明明没有针对谁,但空气中却仿佛带着万钧之力,“我的时间很紧张,不用挑日子了,就在这几天,开祖祠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是陈述,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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