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由于前几年中原大乱,连续百年战乱不断,而突厥却一统诸部,此消彼长之下,北方边患极为严重。突厥肆意扩张地盘,最严重的时候,突厥人的战马打到了距离长安仅四十里的地方。当年宣国公起兵时,听从谋士的建议,一力交好突厥,许以大量财帛,以求北方安稳,容家军好全力南下攻打长安。等到容氏入主中原,四海内割据势力一个个被剿灭,却还是拿北方的强邻没有办法。高祖的时候,突厥可汗率使臣拜访长安,那便是高祖邀约,以谋求签订和约。如今高祖病逝,文宗病逝,宣朝作主的仅是一个八岁的小皇帝和十六岁的公主,突厥人耻笑不休,悍然撕毁和约,大举侵汉。
这次耿睿带着大军出战突厥,可谓肩负重任。这是宣朝第一次主动出击突厥,这一战的意义不言而喻。宣朝建国来一直向突厥示好,这一次出击如不能胜利,无论对国威还是民心都是巨大的打击。
所以全军上下,从耿睿大将军到普通军卒,每一个人都迫切地渴望胜利。
“大将军所言极是!”另一个右厢军总管说道,“今夜他们全军喝醉,这简直占齐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不如趁今夜突袭,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好拿一个开门红!”
右厢军分两军,其中一军归萧景铎统率,另一军总管是一位世家子弟。此人出身世家,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随军出征,一腔热血早就按捺不住,现在听说前方部落没有设防,自然积极叫嚣着出战。
耿睿也在思考这一重:“对方部落宴饮至夜,防守疏忽,现在敌明我暗,确实是偷袭的大好时机。可是我军奔袭一天,若是深夜突击,恐怕士气不足。”
“大将军!”其余人情绪激动地劝道,“战场上机会稍纵即逝,今夜简直是天赐良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萧景铎听了后却觉得不妥:“怎么会这样巧,我们今夜驻扎此地,十里外正好有一个部落,而且全部落都因宴饮而大醉不醒。天底下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小心有诈。”
“哼,你在朝中巴结了别人,贪生怕死,我可不是!”另一个右厢军总管鼻子里嗤气,不屑地扫了萧景铎一眼,对耿睿抱拳道,“大将军,机不可失,你要抓住机会啊!”
萧景铎没有理会旁人隐隐的排挤,而是看向耿睿,言辞恳切地说道:“大将军,我们今日长途奔徙,全军上下疲惫不堪,若是现在把全军唤醒,必然军怨严重,士气不提,贸然出击并不明智!而且,万一斥候的情报有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将军三思!”
“你所言有理。”耿睿沉默半响,肯定了萧景铎的话。其余几人神色焦急,还要再劝,就听到耿睿继续说:“但是行军打战,总不能事事寻求稳妥。斥候是跟随了我十多年的亲兵,我信得过他们。全军听令,立刻鸣号,唤醒兵卒,即刻列队出击!”
“大将军!”萧景铎着急,另外几人却喜上眉梢,高声道,“遵命!”
萧景铎还想再劝,但是耿睿挥挥手,说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若敢再说,一律以扰乱军心之罪论处。”
扰乱军心当斩,萧景铎知道劝不动了,只好焦灼不安地闭了嘴。
其余几个总管豪气冲天地往外走,右厢军的那个世家子弟经过萧景铎时,还挑衅地对萧景铎笑了笑。
士兵们入睡没多久,突然听到起床的号角吹响,他们慌忙爬起身,随手套了衣服就往外跑。
军中法规严苛残酷,若是起床鸣号时迟到,一队五十人都要连坐受罚。许多士兵睡眼惺忪,半睁着眼列队,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晓。
而萧景铎因为“延误军机、扰乱军心”一事,不能随军出战,而被留下来看守辎重。
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处罚。
等右厢军中归萧景铎所管的士兵知道自己不能出征,而要留下来看守辎重粮草时,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六军英姿勃勃地出发,呼啸着往夜色中冲去。
“萧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亲卫极为失落,离战场这么近却不能参战,这比战死还难以接受。萧景铎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先带着军中兄弟跑两圈,不能因为留守就丧失了士气,传令下去,让各队队长警惕些,严禁有人偷溜回去睡觉。”
“萧将军,我们都被留了下来,又不用打仗,为什么还要这样?”
萧景铎心里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这些不好和手下士兵解释,他只能说:“我们留守营地,看守全军粮草,这是重中之重,岂能疏忽?”
亲兵一听就知道这是套话,看守辎重、押送粮草向来都是老弱病残做的事情,哪用得着他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右厢军?可是萧景铎这样说了,亲兵不敢反驳,于是行了个军礼说道:“是!”
亲兵跑开后,萧景铎穿着全套铠甲,在军营中巡视。萧景铎害怕有人偷懒,特意往军营外围走,走了几步,迎面碰到一队巡逻队。巡逻队的人停下来,整齐划一地向萧景铎行礼:“萧将军!”
萧景铎也就势停下,询问道:“今夜巡逻,可有异常?”
“回禀将军,不曾有异常人员。”巡逻队队长一丝不苟地向萧景铎禀报,萧景铎眼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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