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佑过了六十五岁生日, 宝钗的身子就不太好了。毕竟上了年纪,身子骨难免有点毛病。
天佑也不琢磨着去哪儿溜达了,整日陪在宝钗身边变着法子逗宝钗开心。
二人虽然只有一子一女,但孙子辈儿的却不少,甚至重孙也有了一个巴掌的数。
再加上薛蟠的小孙子、秦天宝的小孙子,园子里热闹得很。
小叔叔带着大侄子玩, 天佑和宝钗就坐在摇椅上安安静静地瞧着。
天佑找姥姥问过宝钗的情况, 得知没有大事儿才放心。姥姥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诉天佑等他和宝钗都走了以后,她也会离开这个世界。
哪有什么千秋万代, 若是子孙昏庸无道, 大周被推翻对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说那都是身后事了,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天佑可以拍着胸脯说一个明君该做的他都做到了。等宝钗妹妹走了, 他也跟着走。
没有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吧。合棺同葬, 永远地在一起。
“祖父看我捞的鱼, 大不大?”
“祖父祖父, 这是我拔的萝卜,表皮一点都没有损伤哦……”
都叫他祖父,天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眼前这俩小子是谁家的。一人赏了摸头一下,两个小子心满意足地将战利品交给宫人拿下去作为下顿饭的食材。
宝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好在天气暖和, 在树荫下睡一觉倒是蛮舒服的。
天佑琢磨了一下, 让宫人将颜料画笔拿来, 他打算做一幅画。
妻子在树荫下小憩,丈夫拿着画笔在作画,一旁还有孙子重孙在玩耍,算是一副老来乐了。
天佑没画几笔,秦天宝就过来瞧瞧他的孙儿们有没有调皮捣蛋。一瞧天佑在作画,立马派人去将薛蟠等人叫过来。
反正也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过来就过来吧。
一群老头子老婆子看着自己孙儿们玩耍,顺便充当着天佑画作的背景板。
难得太上皇亲自做一回画,哪怕太上皇画完太后便将画笔交给画师,他们充当背景板也是相当于多一次曝光的机会。
千百年以后,后辈看到这幅画起码知道这都是谁……
总好过干巴巴地介绍事迹来得鲜活。
全体都心知肚明,就睡觉的宝钗不知道。等宝钗醒过来发现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再看不远处的画板就明白了。
这么多年下来,宝钗也和天佑学会先舒服再说,剩下的都无所谓了。
她一个老太婆了,打个盹怎么了?
“孩儿们收获如何?今个吃什么?”宝钗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薄毯问道。
收获不少,天佑掰着手指头说起了牛肉萝卜汤、松鼠桂鱼、叫花鸡……
鸡鸭鱼肉都全了。
天佑向来没有架子,所以小的们对于皇祖父和皇祖母压根就没有畏惧感。一听到说开饭了,先去洗手洗脸重新梳头,再换身干净衣裳过来,拿着盘子夹自己想吃的饭菜。
“嗯,这牛肉炖的软烂……”
太后牙口不好了,御膳房的人哪敢将牛肉炖不烂就端上来?万一太后掉了颗牙,他们掉的是不是就是脑袋了?
宝钗说好,天佑立马说赏。听到天佑说赏,薛蟠就装老糊涂拱拱手说谢谢。
天佑也不差那一份,在场的多多少少得到了点赏赐。
贾琏前两年已经走了,薛蟠时而清醒时而有些糊涂了,天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他和他宝钗妹妹了。
和煦也早已有所准备,薛蟠可是他亲舅舅,应有的哀荣一样不差。薛蟠知道了以后叉着腰说天佑是万岁,他等着做九千岁呢。
“千年王八万年龟,接着做兄弟哈。”
天佑一手端着茶碗,另一手拿着茶盖刮着沫子说着。薛蟠吧嗒吧嗒嘴儿,在天佑和和煦走后让下人准备起甲鱼汤。
结果薛蟠虚不受补,鼻血止不住地流。好在秦天宝及时赶来,又是灌药又是放血,薛蟠的鼻血才止住。
等天佑来的时候,薛蟠正躺在床上直哼哼呢。
“这个猪脑袋,鼻子插两根葱也扮不像大象!”
薛蟠鼻子上堵着两条长长的白绢布止血,看起来还真有点“猪鼻子插大葱装象”的感觉。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死里逃生的薛蟠,还拎起两条绢布问天佑这回像不像。
“像你个大头鬼,爪子伸过来!”
不等薛蟠将手伸过来,天佑便抓过薛蟠的手,给薛蟠诊起了脉。
“你知不知道你可把妹妹吓着了?从今儿个起,你就吃水煮白菜吧,啥时候脉象正常了什么时候在吃大鱼大肉!”
吃出来的急病,去也好去,食疗慢慢调理就是了。
薛蟠的身子好调理,但宝钗的身子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在天佑也束手无策的时候,宝钗就知道她怕是活到头了……
不过她这一辈子活得值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佑哥哥,我就在奈何桥上等你。你不来,我不喝孟婆汤。”宝钗下辈子还想和天佑继续做夫妻,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个缘分了。听说临死前叨咕叨咕,说不定老天爷看在心诚的份上就给安排上了。
殊不知太上老君已经和月老打过招呼,已经安排上了。
“嗯,下辈子还做夫妻。”
宝钗喝了药渐渐睡去,天佑估摸着时日不多了,有些该告诉儿女的也得告诉了。
和熙急着赶了回来,乖乖地坐在天佑的身旁。天佑心里想安慰自己的这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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