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迟樱看见舒白忐忑不安地在走廊上踱着步子。她惊讶道:“舒白?你怎么回来了?”
舒白抬眸看见她,有些难为情地开口:“经纪人让我给我顾导送两条烟。”她的手上正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袋。
“……”
公司还真是不重视小明星,一句话就把舒白打发了过来。虽然演员给导演送礼是家常便饭,但这未免太不走心。如果导演不是顾远琛,而是程寰那样饥不择食的暴力狂,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她们也常常不计代价。
迟樱实话实说:“我觉得顾导不喜欢收礼。”
用仙风道骨来形容会有些夸张,但顾远琛确实给人感觉,他与太世俗的东西是不怎么沾边的。
舒白苦着眉头:“可是经纪人让我一定要送出去,这烟很贵。”
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学姐,你已经试戏完了吗?”
“嗯。”迟樱点头。
试戏房间的门已经落了锁。
“顾导离开了。”
舒白懊恼无措地“啊”了一声:“那我只能回去了……”
她们沉默无言地走了一段路。
走廊一侧有一个安全通道,门敞开着。
突然,迟樱拉着舒白闪到门背后,背靠在墙:“嘘。”
透过门缝,可以隐隐绰绰地看见顾远琛长身而立,斜靠在楼梯上,长腿微弯。好像有什么心事,手指间一只烟明明灭灭。
顾远琛也是清冷的性子,不太好相处。
很快,楼道里又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小明星。
她妆容秾丽,衣领开得低。
漂亮的小明星挺直了腰板走到顾远琛的跟前,又柔又媚地唤了一声“顾导”。
强挤出来的双峰格外夺目,距离这么远也能看得真切。
迟樱对她有印象,是试戏大军中的一个。
不过来得很晚,好像迟到了。
下一秒,小明星伸开了双臂,自然地环上顾远琛的脖颈,嘴唇直直地准备贴上去。
舒白“啊——是她——”了一声,脸红地别开眼去。
迟樱示意她噤声。
顾远琛迅疾地推开了小明星,眉头蹙得紧:“以后我的试戏,你都不用来了。”
小明星的脸苍白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她沿着安全通道的楼梯离开了。头还是昂得高,背挺得直。
圈中人一定不能少的,就是骄傲。
舒白羞怯:“谢、谢谢学姐,差点失去机会的人就是我了……”
“刚刚那个女生你认识?”
“是表演系隔壁班的女生,我和她不熟……”
迟樱话不多,舒白也不好说什么,沉默起来。
她们一言不发地乘坐电梯,很快下到一楼。
电梯口等待的助理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白白,送出去了没有。”
舒白垂了垂眼眸:“没有。”
助理神色不悦,眉眼间甚至有些愠怒。
舒白扯了个慌:“我上去的时候试戏刚好结束不久,顾导已经离开了……”
助理咄咄逼人:“那你上去这么长时间在做什么?”
想起刚才看见的画面,舒白的话语哽在了喉咙口。
助理的眉头皱得更深:“这两条烟你藏着吧,实在不行扔了也可以,回头咱就和刘姐说已经送出去了。”
迟樱沉默地听着舒白和助理的对话。前方就是大楼的出口,从这里出去以后,她便会和她们往相反的方向走。
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迟樱希望她们不要再相遇了。
她与舒白礼貌地道别。
步子还没迈开,就看见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来,停在了摩天大楼门口。
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迅速从车上下来,三两步走到后排右座车门外,迎出了另一个男人。
陆靖言修长的身子探了出来,目光冷峻,薄唇抿成淡漠的线。
周围的人群短暂地沸腾了几秒后,又因为男人强大的气场瞬间安静。
空气仿佛凝固,偷拍的姑娘们险些忘记按下快门。
但却没有人能移得开视线。
陆靖言长腿一迈,三个男人紧随其后,大步向她们的方向走来。
前段时间,迟氏企业在国外的市场沦陷。全线撤回国内后,景征住进了她的别墅。
父亲迟严清和迟屿因为事业繁忙,很少有时间和她见面。
即使他们不说,迟樱也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迟氏不仅在国外遭受重创,国内的根基也出现了裂痕。
书中只用寥寥数笔带过了迟家在数年破产、负债累累的事实,完完全全略过了原因。
这是最让她惶恐的事情。
面对命运线的牵引,她无计可施。
迟屿乘坐了连夜的飞机,从f市赶回来。
他眼眶乌青,黑眼圈很重,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但即便非常疲惫,也不掩眉目俊朗。
迟樱跑得急,呼吸有些急促,轻轻喘着气:“哥!”
她穿着短袖睡裙,恰好把肩膀的红肿遮掩。
“你怎么跑出来了?这么晚还不睡?”迟屿薄怒,语气有些凶。
管家在旁边垂着头,满脸惭愧。是他把迟樱喊醒的。少爷难得回一次家,他第一反应就是去通知小姐。
迟屿厉声问她:“今晚那个男人是程寰,是不是?”
迟樱紧张地攥了攥衣服:“哥,你听见了什么?”
迟屿面色阴沉:“没听见多少。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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