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刻,岳濯非常想知道,洗手间里发生了怎样的故事,程少才会狼狈至此。他看不爽程寰很久了,是给他面子才邀请他。
岳濯在消息框那犹豫了一会,掂量着该如何措辞,才不会被冷面总裁怼得狗血淋头。
想着想着,“陆靖言”三个字突然便成了“正在输入中”。
岳濯惊住。
片刻后,手机振动:“把迟樱的微信号推给我。”
***
夜长梦多。
厚重的夜色中,陆靖言骤然惊醒。铺天盖地的心悸像海潮一样汹涌,让他沉重的呼吸都带着涩痛。
冷汗濡湿了他额前的黑发,浸透了单薄的上衣。
他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他精致的轮廓蜿蜒低落。
月光斜斜地映着他苍白的脸容,俊美却狼狈。
他找寻了四年的模糊轮廓,第一次在梦境中有了最真实的样子。
梦境的残片却鲜血淋漓,不堪直视,让人心痛如绞。
***
迟樱也睡不安稳,她梦见了上辈子。
剧组去山区取景,同伴们一路上叽叽喳喳,她便沉默地听。
“欸,好像是个算命先生?我和你说……这些人都是江湖骗子,可千万别被诓了。”
“我自然知道,只是这天气这么冷,又没什么游客,一天都难做上一单生意,老人家也挺不容易的……”
她内心有所触动,也向山径一侧看去。
路边有一位老人盘腿而坐,满脸沟壑,两鬓霜白。他紧阖着眼,指腹摩挲着一串念珠。
这周围是一片幽深的古槐林,寒意料峭。
经过他的时候,同伴们议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直到迟樱从他身边走过。
老人倏然睁开了眼睛,然后递给她一本皱巴巴的书。
那本书已经被剥去了封壳,纸页泛黄,满是岁月的痕迹。
迟樱困惑,扯了扯冻得有些僵硬的嘴角:“老先生,您这是?”
在她犹豫接或不接的时候,老人把书塞进了她的手里,嗓音枯哑:“你拿着吧。”
话音未落,他又闭上了眼睛,一如之前生人勿扰的模样,不肯同她言语。
迟樱愣怔里。
剧组中有女演员好奇地凑了过来:“阿樱,他给了你什么?”
迟樱挥了挥手里的书:“喏,好像是本书。”
“你们认识?”
迟樱摇摇头。
“也对,你们怎么可能认识。”女演员拍拍脑袋,“什么书?快翻开看看。”
她二话没说便从迟樱手里接过,粗略地翻了几页,不禁捧腹:“是篇霸总小说?哈哈,这可真逗!”
……
在女演员的笑声中,迟樱心脏一阵悸痛,逐渐清醒了过来。眼角竟有些湿润。
她知道,她梦到了上辈子,她跟着剧组去景区取景拍摄的时候。
后来,那部电视剧上星播出,她在剧中饰演女二,人气大涨,微博粉丝直逼五百万。
那是她第一次崭露头角,不少导演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在她最接近的梦想的时候,却忽然消瘦,从此一病不起,确诊时已经是乳腺癌晚期。
上辈子,她无父无母,从小和外婆依偎着长大,但大二那年,外婆就因病离世了。
那个世界上虽然没有她特别留恋的人,但她仍然遗憾自己活得太短,还没有拍足够多的戏,看足够多的风景。
迟樱至今还记得,当心电图变为直线的时候,她眼角划落的那滴泪是怎样的温度。
好在她没死。
她穿进的世界,就是算命先生给她的那本书。
至于她为什么会有下辈子,算命先生又为什么能成功预知她的未来,这种玄之又玄的终极命题,她不会去想,因为想也想不明白。
她只想随遇而安,好好活下去。
迟樱梦醒时分,管家叩响了房门。
他沧桑的声线中夹着无法抑制的喜悦:“小姐,少爷回来了。”
她站起来,瞪着谭珂,有些生气:“宋老师是一个怎样的导演大家有目共睹,你不可以诋毁他。”
“还有,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造谣我。在背后嚼舌根很有趣?专注自己的事情行不行?”
赵菀觉得刺激,默默地攥紧了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谭珂愣了一下,道:“谁闲着没事造谣你,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如果你和宋青峰不是那种关系,他会单独给你发晚宴邀请函,又无偿带着你认识导演?大家都有眼睛,看得清楚,不要侮辱我们的智商了。”
宋青峰刚走进教室,就听见谭珂字字清晰的说辞。他快步走到讲台上,把剧本啪地一声撂在了讲台上,显然气的不轻。
“这位同学,你刚刚说了什么,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教室里响起隐约的抽气声。
谭珂不曾料到宋青峰会突然出现,这学期并没有他的课程,脸色微微一变。
不过她很快又挺起胸脯,头昂得高,义正言辞:“您教授的表演课,我是专业第一,而且就在上学期。迟樱今年才插到我们班上,您为什么只推荐迟樱,不推荐我?”
宋青峰向来不给不懂尊重的人颜面:“就凭你这骄傲和浮躁的心性,见不得别人好,注定成不了大器,不如把资源留给更受用的人。”
自从迟樱插班,谭珂听得最多的就是其他人拿她和迟樱进行对比。“表演系新来的转班生,好像比谭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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