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利儿把自己能调动的三万人马都派了过来,并送来了库里的大半粮草,足够回鹘围城大军再坚持两个月。
程平与属官们站在城头,看到敌人的援军,程平幽幽地叹一口气,这就是离着近的好处啊,不知道我们的援兵到哪儿了。
属官们比她想的还要实际些,“使君,对方援军又至,是不是又要强攻了?”
“今日天晚了,估计会从明日开始再次强攻城池。”程平转过身来面对着诸属官,语气平静,“诸公,守土安民是为官者的职责,亦是我等之抱负,所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边城日暮,兵临城下,萧萧寒风中程平念起这句词,说这些话,不再是忽悠,而是真情实感的表达。作为云州刺史,我将以身守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众人被激起一腔悲壮,纷纷整理衣袖行礼,肃然领训。
程平也没什么可训的了,活儿都已经安排好了,“去点数武器、粮草,重新编制各队,做战前动员去吧。”
众人领命而去。
“不管是告捷醉饮,还是马革裹尸,我总是与诸位同在的。”程平在他们身后沉声说道。
众人脚步一顿,再次行礼,鱼贯走下城墙去。
杨华回头看程平一眼,暮色中,她瘦削的身影笔直,虽不伟岸,但却似能顶天立地一般。
杨华回过身来,去做自己的事。他今晚负责接应陈胄,而陈胄负责——夜袭。
今日援军至,回鹘军中一定庆祝,他们自恃有了援军,警惕性定然会降低——这好些日子浇灌城门、坚守不出的“铺垫”今天终于可以用了。
程平等所料不错,自从云州城门被冰封住,回鹘人就渐渐放松了警惕,今晚尤其放松。
费利儿敬爱其父,知道桑格略爱酒,还专门送了一车酒来。桑格略压抑了这许多天,今天兴致颇高,关键是也实在没想到云州军看到回鹘援军会不惧反进,便带着军中高官们一番豪饮。
陈胄只带了五百人,从城头吊垂篮下去,一半去烧粮草,一半去袭中军大帐。
桑格略实在命大,来偷袭中军大帐的唐军恰碰见出去撒尿的侍卫。那侍卫虽然被陈胄一刀砍死,但半嗓子已经喊了出来,又惊醒了其他人。
陈胄快步冲入大帐,砍死一个侍卫,然后对着桑格略就是一刀,刚被推醒的桑格略狼狈翻滚避过,另一个唐兵上前补刀,桑格略顺手拿起铜盆挡了一下,陈胄再次砍去。
桑格略此时酒早醒了,到底沙场征战多年,虽然老了,但应变的速度不慢,闪过了致命处,只被砍中了肩膀。
陈胄正要再来一刀结果了他,帐内拥入了不少侍卫,陈胄知道今晚的刺杀是没希望了,当机立断地带人杀了出去。
陈胄是指挥官,吹响脖间骨哨,号令夜袭唐军撤退。
陈胄等且战且退,杨华在城上看他们过来,忙令人把吊篮放下,看回鹘人追至,令弓·弩·手放箭掩护。
这次夜袭,唐军损失二百三十九人,烧掉对方约一半的粮草,杀死回鹘军一千余人,其中包括多名军中高官,伤桑格略肩膀。
听了陈胄汇报的战果,程平嘉许地点头,这次夜袭关键是提升了唐军士气。
士气这种东西,说来虚,却是有用的。某些时候,精神力可以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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