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闲知道,这种酒席一旦开始喝酒了,后面便没意思了。这群男人们,哪次不是喝上头之后就开始吹牛说大话,刚开始还觉得挺有趣,听多了只觉得没劲。
一见他们开始喝酒了,水云闲就踩着她的猫步,悄悄溜了出去。
这听雨山庄她还是第一次来,原本夜间景致不如白天,但这黑暗却阻挠不了水云闲,她变成猫以后,发现自己夜间的视力好了许多倍,在夜间行走真是畅通无阻。
听雨山庄的景致还是不错的,湖水与假山相映,亭台楼阁交替错落地布置在山上林间,水云闲没花多少工夫,便把这山庄给转了个遍。
“这药一包劲儿太小,用两包吧。”
“两包会不会吃死人了?”
“哪会?放心吧,就算真的有事也有那群花魁们担着,查不到咱俩身上。”
水云闲在廊下听到了这般对话,绕过到屋后,仰起猫脸来,把屋后正在商量着下药的两个人看了个一清二楚——嗯,这两人她都不认识,一男一女,都是下人打扮。
反正自己是只猫,不会有人防备,水云闲准备趴在这二人身边,现场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嘛。
那二人手里拿着个镶金祥云纹落酒壶,正商量着下药的事,忽然发现脚边一只白猫,那女的吓得浑身一抖跳了起来,落地时拍了拍胸脯:“这小畜生吓死我了!”
你他喵的才是畜生呢!水云闲一天被人骂了两次畜生,气不打一处来,利爪蹭的一下伸了出来,照着那女的腿上就挠了一下。
那女的腿上吃痛,飞起一脚就把她给踹到了一边。
“喵呜——”水云闲没能躲得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倒在地上抚着揉着毛茸茸的胸口。你们真他喵的不讲理啊!
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由远及近,那二人连忙躲走了。
小玉急急慌慌跑了过来,看到水云闲,忙把她抱了起来,拍了拍她白毛上沾着的灰尘:“哎哟,可算是找到你了,要是把你弄丢了,回去赛妈妈非把我打残不可。”
水云闲就此失去了自由,被小玉抱着又回到了宴会厅。此时宴会厅的气氛要比她刚才走得时候热闹的多,酒过三巡,迷迷蒙蒙地酒劲儿一上头,人就变得胆大了话多了,氛围也就跟着融洽了。
礼部侍郎之子李言松手里端着酒杯,歪歪扭扭地往上首的位置走,说话也稀里糊涂的:“我与子秋兄是第一次见面,理应敬上一杯。”他已然是醉了,连王爷也不称呼了,直接换成了“子秋兄”,白子秋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似乎也不大介意。
李言松往前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却不敢上台阶,只在阶下冲红芷嚷道:“快,给子秋兄满上!”
红芷见瑞王的琥珀杯已经空了,忙提起酒壶斟酒,酒壶提得高了些,小心翼翼地不敢再碰那琥珀杯。
瑞王白子秋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指,端起了杯子,眼睛眯了眯,手腕轻轻一转,一杯酒就倒到了地上,只留空杯子在指间把玩。
红芷知道自己倒错了,忙低头跪伏在桌旁。小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红芷得罪王爷,但却只能抱着招财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
红芷跪伏在地上,楚楚可怜,满屋人都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但不敢明言,独独李言松仗着酒劲伸着手要去扶红芷,眼中满是怜惜:“红芷……”
岳风晨看他真的是醉了,怕他惹恼了瑞王,忙跑上前抓住他的手,拦住他的肩把他往回推,还不时回头向瑞王白子秋陪笑道:“王爷见笑了,李兄许是喝醉了。”
白子秋低眸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红芷,淡淡地道:“起来吧。”
“谢王爷。”红芷这才敢起身,默默跪在一旁听后差遣。
水云闲看到红芷这么受委屈,颇为其鸣不平,这什么破王爷,红芷好心伺候着,倒还像得罪了他似的!
岳风晨安顿好李言松,便来到了红芷身后,悄声道:“王爷酒壶都快空了,还不赶紧去拿新的来?”
红芷低低回了一声“是”,起身去取酒,刚出了宴会厅,就见对面一位侍女用托盘端着一只酒壶走了过来:“姑娘可是去取酒呢?”
红芷道:“正是呢。”
那侍女道:“刚好,那我就不用往里面送了。”说着把托盘递给了红芷。
红芷接过托盘,道了谢,端着回到了宴会厅。
从红芷进门开始,水云闲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的那只酒壶——镶金的祥云纹落酒壶!
刚刚在屋后,她分明看见有人往这酒壶里下了药,红芷怎么会端着这酒壶回来了?
水云闲想起了那人说的那句“放心吧,就算真的有事也有那群花魁们担着”,心里一阵胆寒,红芷肯定是不知情的,这酒要是喝出了什么问题,她肯定逃不了干系。
红芷就算再努力,做得再好,做到了花魁之位,甚至成为京城十大花魁的魁首,那又能如何,不过是个虚名罢了,说白了,她不过是个妓.女,背后无权无势,若真的出了事,有谁会去保她?
水云闲从小玉怀里探出了大半个身子,一双猫眼直直地盯着那个酒壶,她不能让红芷出事。
红芷端着酒回到了白子秋桌旁,提起酒壶正欲倒酒,忽然一阵异香自壶嘴传来,她手上一顿,只是一瞬,便又倒起了酒,清冽的酒水从壶嘴流出,落入白子秋的琥珀杯中。
一道白影一闪,忽的一个白团团撞向了酒壶,红芷手上不稳,酒壶脱了手,连同那琥珀杯一同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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