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琇久在外面交际,又因他身世不凡,上至宗室贵子,下至纨袴膏粱,都有许多交情,自然也将那些污遭遭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管得住自己一身清净,却管不住别人,若真让皇上随便指户人家,怕是要心疼死了。
纳木卓是他的掌上明珠,非得找个极妥帖的才行,不然,就干脆找个低门小户,紧紧拿捏着对方。
不怕妹夫正途平庸,纳木卓的嫁妆就已够了,且有他和堂兄在朝堂上搏杀,凭谁也不敢看不起纳兰家承嗣的姑奶奶。
想法很美好,却在皇上下旨赐富察、纳兰两家结同姓之好时破灭了。
好在富察傅恒是个好样的,他真心对他妹妹,宁琇自也对这个妹夫没有二话。
可如今,他同样真心相待的三姐姐,他嗣父的亲生女儿,却挑了这么个柔弱可怜面容清俊的,塞到他的妹夫傅恒眼前晃荡。
宁琇扯起一抹笑容,轻声道:“四格格那还缺个陪嫁,看你如此上心,便去做个烧火丫头吧。”
以他三姐的脾性,一事不成必再生一事,既然如此,不如先遂了她的心愿,再抽丝剥茧,干干净净地断了这门亲。
大姐二姐与五妹妹都是嫡出的姑娘,想来不会像三姐姐这般乐于挑事生非。
“且记着,冬日的热水秋日的暖炉,但凡冻着格格,我便唯你是问。”宁琇低下头,拍了拍袖摆并不存在的灰尘,“至于三姑奶奶处该如何说,就不必爷教了吧?”
嗣父在天有灵,也该原谅他处置这等祸乱亲族的祸害。
他的妹妹干净清透,这种会脏了手的事,还是由他这个做哥哥的来做比较好。
·····
转眼冬去春来,开春之后没多久,傅恒就在百般期盼中收到了宁琇的消息。
纳木卓已在归京路上了,就在七日后抵达。
而此时距离他们的婚期,也仅剩十天时间。
未婚夫妻在大婚前不能见面,既是于理不合,又是怕冲淡了喜气。
旗人却没那么多规矩,踏青春游时兄弟带着姊妹,与未来夫婿在城郊风景极盛的地方悄悄碰头的不知多少。只是时间离得这般近,到底还是要注意些别人的看法。
性急这种话,傅恒不介意听,却不愿意有人这般败坏纳木卓的闺誉。
又是可他与纳木卓,已有近三个月不曾见面了。
那丫头真是野的很——想起瞻岱酒后的醉话,傅恒忍不住轻笑出声。
“喂,富察傅恒。”宁琇一脸郁卒,“我妹妹还未回来,你好歹给你舅兄两分颜面,不要表现的如此明显。”
傅恒回神点头,嘴角的笑意却收不回来。
因妹妹快到家,不敢让妹夫脸上带着伤,宁琇只恨不能戳瞎自己眼睛:“收起你的绮思,今日找你来,是有正事要谈。”
他说着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傅恒。
傅恒也不迟疑,直接打开取出里面一张纸箋,展开不过看了一眼,疑惑就取代了情不自禁的笑容:“这是?”
“这是当年我转给纳木卓的那份家产。”见傅恒要将东西推回,宁琇忙伸手拦住,“这是纳木卓的意思,你不必有太大负担,这不过是经我手过道明路,没有将我纳兰家的东西并入你富察家的意思。”
傅恒微愣,然后便明白了纳木卓的意思。
因纳木卓深得帝后宠爱,她的嫁妆全由帝后做主,经内务府出资置办。是以不论是她生身父母自她出生后就开始置办的物件,还是纳兰宁琇攒了多年的陪嫁,全在这几日提前搬去了傅恒院中。
宁琇未将这些房契地契跟着衣龛一起送来,而是在今日当面拿出,想必是因为……
纳木卓,已是全不疑他了。
他心中滚烫温暖,又有些好笑的想起了之前纳木卓找他做靠山,欲与他五五分成的事。
看着傅恒表情变幻,宁琇就晓得他没有想左,见妹夫完全没有被侮辱或是执拗的意思,宁琇心中对他也更满意了。
以纳木卓的性子,要是找个又迂腐又直接的,怕是要把对方气死,干脆当寡妇了事。
宁琇轻咳一声,又向傅恒推了推:“看你模样像是明白了,那就不需要我再多说。纳木卓的意思,日后你二人就是夫妻一体,她再将私产挂着简兴宁的名头实在不妥,干脆待你们成婚之后,就找个由头,让‘简兴宁’投入你门下,也算是过了明路,一双两好。”
他所说的意思,与傅恒所想丝毫不差。
已有预料的傅恒十分轻松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被冒犯到的样子的。
宁琇轻舒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暖帽,向傅恒告别后又道:“你可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的么?”
傅恒想了想,颇有些犹豫地像宁琇点了点头:“还请舅兄问问格格……”
宁琇:“嗯?”
“若格格愿意见我,纳兰家的墙头与守卫,对傅恒来说,尚有突破的余地。”
纳兰宁琇:??????
他是脑子抽筋了才多嘴问这么一句。
“你小子,给我等着!”
面对气势汹汹明显被自己惹得恼羞成怒的舅兄,傅恒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忍无可忍的宁琇到底忍不住问道,“府上哪处有漏洞?这十日里若有个小贼来伤了纳木卓,怕你也是不愿的。”
傅恒摇头:“非贵府不妥,实乃傅恒相思情切,除我外,再不会有人敢如此铤而走险。”
“……吉日之前,见面你就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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