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内有一片梅树林。
此前祁姽从未有机会来定国公府, 今天倒是阴差阳错, 一时激愤冲了过来。
林晞带着祁姽在定国公府闲逛,祁姽心里急的不行, 不过她看林晞似乎胸有成竹, 就压着性子,跟着林晞慢慢转着。
“这边是主院,如今已经锁了,最早是外公居住的地方, 后来外公病逝, 我不愿住在这里, 就封了。”
林晞上前打开院门, 请祁姽进去。
院子有些萧索破败,毕竟没人居住, 自然没有生机。
林晞握着祁姽的手, 始终没放开。
他指着中庭说:“小时候宁妹妹过来请安,就会站在那边的廊下。”
林晞想起小时候的事, 不由得叹息道:“当时我很坏,我讨厌她,希望她多站一会,就对着外公撒娇在床上打滚不起来,外公就哄我,每次都能再拖延一刻钟。”
祁姽渐渐地听入神, 闻言忍不住上下打量林晞, 表情很微妙。
“……看不出来。”
林晞莞尔:“小时候宁妹妹的脾气也不好, 她在你面前乖巧,是因为你身份高贵,她只是个区区庶女,心里卑弱着呢。”
祁姽一愣,她正要反驳,就听林晞说:“不过现在变了,越来越像父亲了。”
祁姽突然发现,其实林晞并不需要她回答,更不必发表什么意见,她只需要静静听着就行了。
林晞继续走着,他带着祁姽参观了小时候看书的地方,还给她指了指平时练功的木桩。
“我有好好练过父亲的功夫,不过父亲偏心,只将秘法交给了宁妹妹,有心法支撑,她的进步速度要比我快。”林晞的神情有些阴暗:“后来父亲才教了我另一种心法,内力轻柔绵密,很适合我,但……不适合上战场。”
看着林晞身上散发的冰冷和寂寥的气息,祁姽忍不住轻声说:“你还是想去战场上的,对吗?”
林晞轻轻嗯了一声:“这是必然的吧。”
祁姽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
林晞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我没有父亲和宁妹妹那种保家为国的想法,身体又受不住,父亲不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也理所当然。”
他带着祁姽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现在想想,我想要上战场的根本原因,是想要向父亲证明自己不比宁妹妹差,因为父亲他从未给过我公平竞争的机会,我与她还未开始比斗,我们的道路就被分开了,她走武将的路子,而我必须。”
“虽然我理解父亲和外公对我的期待,但就我本心来说,什么读书报效祖国,习武保卫国家这种事,果然还是太轻飘飘,太不真实了。”
祁姽不知道林晞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她觉得林晞的状态不太对劲。
“你是说,你……”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林晞带着祁姽穿过这个院落,走了一条小路,随着他越走越偏僻,祁姽心中有些毛毛的。
“明允?”祁姽轻声唤林晞。
林晞指着前面一处更加不起眼的院落说:“看到墙壁下面的狗洞了吗?”
祁姽探头看去,就见破败的墙壁下方长着一簇草丛,透过茂密的草丛,她似乎隐隐看到了什么。
“……的确有个狗洞。”
“我啊,通过母亲当年的贴身大丫鬟王姑姑得知,我的母亲其实没死,她还活着,就在这院子里养伤时,我曾偷偷来看过她。”
林晞微微笑起来,一双细长的眉眼弯成了月牙。
“她的手很柔软,虽然有点冷,但味道很好,是母亲的味道。”
“然而在某天,她突然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道,她走了。”
“走之前,她没见过我,更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若非我自己找到了她居住过的院子,亲自钻过狗洞摸过她的手,我甚至不知道她还曾活着,我还有母亲。”
“毕竟,我是被过继给林锦的。”
林锦就是当年林氏的二哥。
祁姽听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按照林晞的说法,定国公府曾欺君罔上这件事是真的!!
然而比起愤怒,祁姽心中升腾更多的感情居然是怜惜和忿忿。
祁姽抿唇,她小声说:“……你娘有点过分。”
林晞闭了闭眼,他握着祁姽的手更紧了。
他拉着祁姽离开这处院子,穿过花丛和小路,绕近路来到一处演武场。
祁姽诧异地看着在演武场上打拳的人,她瞪大眼睛,看了看那人的面颊,再看看林晞的……
“他是……”
“……之前王姑姑说林霄是从北疆老家来的族人,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傻子。”
林晞看着演武场上像是在泄愤一样打拳的林霄,语气呢喃:“他应该是我的亲弟弟吧,在她去北疆再嫁后所生的孩子。”
祁姽慢了半拍才回神,她不可思议地说:“王都督会同意?”
“王都督和我父亲以及当年还活着的二叔林锦都是朋友,关系很好的。”林晞长出一口气,他的面色晴朗起来:“阿姽,这件事是三个都督府的错误,定国公府有错,镇国公府有错,就连月氏的王都督也有错。”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日光下,青年看过来的眼神幽暗深邃,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祁姽下意识地说:“什么叫怎么处理?”
她话说出口,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对劲,明明是有人针对你啊!”
林晞噗地笑了出来,他看着祁姽的眼神很温和。
他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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