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余上面有一个哥哥程德,下面有个妹妹程敏。
程拓奶奶名叫谭红运,大家都叫她谭婶。她偏心长子,也疼爱幺女。夹在中间的程余地位尴尬,略显多余。
程家早在十年前,也就是程拓他爷爷去世后分了家。分给程德家新起的砖瓦房,只留给程余一家几间土胚房。
这样分也是因为老大程德娶了村上日子好过的陈家闺女陈香兰,而程余娶得是村上出名的破落户谢家闺女谢萍。
谭婶是个势利眼,自然更加厚此薄彼。只不过陈香兰接着生了两个闺女,才生下一个胖小子,谭婶自然更金贵这个孙子。至于程余家的俩小子,她反倒不怎么上心。
谢萍虽然伤心婆婆的厚此薄彼,但是好在程余老实本分,有情有义。在谢家最难熬的时期给了一袋小麦,才让谢家不至于没饭吃。她认定了这个丈夫,生活过的也是顺心如意的。
加上这些年,两口子辛苦劳作,也攒了点钱,不过想修砖瓦房还差得远。
次日,唐瑶精神抖擞的醒来。不用担心丧尸问题,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今天腊月十八,就到过年的时候了。外面寒风呼啸,卷着雪花到处飘。唐瑶上了一个厕所,回来冻得直哆哆。
屋里面倒是暖和的很,她搓搓手,发现程余正在往土炕右边的小门里面放柴火。
那时候睡的都是火炕,火炕都是土胚做成的,下方有个门可以放柴火,外面连着烟囱可以往外面拔烟。
难怪昨晚睡的特别暖和,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炕”啊!
谢萍端着一大盘鸡蛋羹放在桌子上,笑着对唐瑶说:“快去洗脸,过来吃饭。”
鸡蛋羹混着香油味远远传来,唐瑶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这样的食物了。她看到谢萍给自己盛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才给了程拓。
“拓拓,你姐身子虚,让姐多吃点!”
“知道了娘!”程拓乖巧的应道。
唐瑶心头一暖,挨着他坐了下来,用搪瓷勺子挖了一大勺搁在程拓的碗里。
“你正在长身体多吃点!”
“谢谢姐。”
谢萍含笑看着她俩,心里愈发安慰。程余坐了过来,“等队上杀猪分肉了,炖一锅菜,给你们两个一人一碗解解馋!”
“也不知道今年能多分点不!”谢萍给程余夹了块鸡蛋。
“咱们队……”程余叹了口气,“多少也能分上两斤吧!”
谢萍默默不作声,喝了口糊糊。
大丰村一共八个生产队,每队都是相邻的三十来户人家,两百来人。过年按照生产队的贡献来分粮分肉,程家属于五小队,有几户是出了名的磨洋工。被这么一比,分得的东西自然少了。
唐瑶也在五小队上,接受了唐瑶的记忆对五小队的情况她也能知道一二。这时候分粮分肉都是按人头算,有户张家特别夸张,六个孩子,就是不劳动。光拿粮食不干活,没有工分,贡献就不大。
唐瑶当初被唐家赶出来,也算单独一户。这不五小队的人不少,能挣工分的却少的可怜。
吃完饭,谢萍不让唐瑶沾手,自顾自的把碗筷刷好。唐瑶换好新棉衣,原主是个爱美的,新棉衣比较厚实,她嫌穿着难看愣是没穿。唐瑶可不管那些,换了棉衣果然暖和多了。
唐瑶走出去,看到院子里的程拓也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尤其小脸白白的,跟糯米团子似的。
唐瑶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蛋,“冷不冷?”
“不冷。”程拓摇头。
地上的积雪很厚,程余早晨起来扫过一次,还没一个多小时又积了一层。
“孩子他娘,好了没?”程余喊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谢萍从房子里出来,把门栓上。
唐瑶知道这是去队上领东西,就跟程拓走在后面,安安静静的。
路上遇到不少人,大家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毕竟一年一次,大家可都盼着呢!
“余哥,你说咱队是不是太亏了?今年说什么也让队上把张家给拨出去,凭什么让咱养着他?”说话的是同一个队上的老胡家。
“别说了。”程余扫了他一眼,说这些一点用都没有。
“还有,咱队长凭啥给他媳妇评工分给7分半?就谢萍嫂子这么能干,也才7分!”老胡愤愤不平的说道。
唐瑶哼了一声,这老胡摆明了不想当出头鸟,这是想拉着别人下水?
谢萍脸色也落了下来,拽拽程余的袖子,程余轻咳一声没有搭话。工分就跟命根子似的,谁都在乎!
队长刘旺福最近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过分了,当初选他当队长,也是看中他是老庄稼把式,可他这样公私不分,引起了大多数社员的不满。
分肉的地点设在大丰公社,唐瑶她们到时,里面已经站满了人。院子中间点起了柴火,烧得很旺。
公社主任发表了一番感言,又表扬了第一生产队和第二生产队,着重批评了第五生产队。
第五生产队的社员们脸上红红的,也不知是冻得还是气得。只有张家人开心的不得了,他家上有俩老人,下有六个孩子,一下分得了三斤肉。其他人只得了两斤多点,看见了不禁十分眼红。
唐瑶一个人得了六两肉,她提着肉往谢萍他们走去。
“你这个傻闺女,这肉你打算怎么办啊?”
拽住唐瑶的是唐家人,头上包着一块蓝布毛巾,年龄五十来岁。按辈分她得喊一声妗子。只不过唐瑶现在是“失忆”状态,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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