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半个多小时后,
总算是摆脱了纠缠不休的陆时景。
荆星河卸下攻击状态下自动竖起的满身利刺,塌下肩, 将被逼到差点骂街积压到胸腔的浊气慢慢吐出, 她乖乖地跟在裴燃身后, 走在他的影子下, 就像身陷无尽大海中抓到了一块浮木, 紧紧抱着浮木不松手, 由浮木牵引着飘向岸边。
四年多的感情, 她在陆时景身上记上“渣男”的标签, 可抛去该标签外,就外貌而言,她念着往日的情分也一直将他锁于“寒潭冷月”中, 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陆时景他早已经变得面目可憎了, 非和平分手情况下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板下当具“尸体”就好,可陆时景他偏偏要做蹦哒的僵尸,将棺材板都给翻了, 跳起来就反咬了她一口,以减轻他劈腿后带给他自己的负罪感。
荆星河眯起眼, 吁出一口气, 几秒后, 悄悄抬起手揉了揉胸口, 没有刚失恋时被细针扎到的密密麻麻的疼痛,鼻翼微动,也没有泛酸,眨眨眼,更没有要大哭的冲动……
唯一的最直观的感受,是对陆时景前所未有的失望。
以及,像裴燃说的一样,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
“………”
懊恼、痛心疾首……
……啊,荆星河握拳锤脑门。
陷入到自己的情绪后,下手没个不知轻重。
然后,一声惨叫:“嗷呜。”
“痛。”
残阳入画,将天边的一串串白云染成血红色。
‘沙场烽火侵胡月,海畔云山拥蓟城’。
就像是兵戎相见后,留下一场腥风血雨的恶战的结果。
走在前面的裴燃听到呼痛后,脚步一顿。
刻意等荆星河赶上来,侧眸睨她,恰到好处的下巴颏刚刚好怼着她,过了一会儿,他别开眼,视线在他手上提着的东西上逗留了片刻,然后,再一次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看向她。
男人薄唇轻轻勾起,浅棕瞳仁内的带着调侃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
荆星河揉着额头,抬眸时和裴燃对视。
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瞧,瞧到她手上的物件后,她“嚇”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悄脸爆红,红成了煮虾。
她捏紧小挎包的包带,舔舔唇,手足无措。
好半晌,讷讷地,“谢谢。”
仗义相助、配合演出。
是该好好谢谢的。
虽然相助的方式演出的角色都很俗套,
但是……唔……gt;_lt;
裴燃扬眉,似乎是在对她的感谢不置可否。
然而下一秒,他倏地弯下了腰,勾唇:“不用谢。”
直起腰,单手插兜,“我也没做什么。”
后续,结束语,短促到大概只有两个字,而且是拆开成了拼音。
只能看到他的唇瓣轻轻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由于荆星河离他很近,动态视力极好,小学的基础知识“啊哦鹅咦唔渔……”又倒背如流熟记于心……
荆星河觉得自己是读出来这段拼音了。
――“l-a-o”,“p-o”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脸颊上刚消退下去的热度蹭一下又烧了起来。
荆星河简直羞耻到想要直接跪下来了。
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吧,她写小说,总归知道些这种烂大街的套路。
当时……当时……当时也就是脑子抽了而已qaq。
荆星河不敢抬头看裴燃了。
她成了小鹌鹑,头垂地都快贴到锁骨了。
眼珠子动也不敢动,眼睫扑闪了两下,余光再次扫到裴燃手上拎着的大物件时,慢吞吞地将视线移过去,锁住,咬唇。
裴燃沙发没挑到,她却“喧宾夺主”买了东西。
半透明的四方大袋子里,红艳艳的一片。
“………”眼神涣散,她开始发懵。
以静制动,只要熬过这段略显尴尬的气氛就好,她想。
然而,裴燃似笑非笑的目光不曾移开一寸地方,直到把荆星河盯地按捺不住想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他嗤笑一声,懒洋洋的,像是在让耳朵受孕,笑完,忽然一本正经起来,“恭喜你。”
“?”荆星河眨眨眼,“嗯?”
裴燃克制了从喉咙口滚出来的笑音,“喜提喜被一条。”
“………”
荆星河又想土拨鼠尖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
持续性地在心底叫出声,还不用让人看出她惨绝人寰的肺活量。
她现在像被踩到了尾巴,不痛,但羞愤难当。
恨不得跳起来堵住裴燃的嘴。
你闭嘴啊闭嘴啊赶紧闭嘴。
喜被,
大红色的喜被,
结婚时会叠在新郎新娘房间新床上的大红喜被。
裴燃手上提着的就是这个。
当时被陆时景那句“这么快找好下家跟他劈腿没两样”的言论给气昏了头脑,荆星河满腔怒火还未平息,冷静和自持这对难兄难弟全都背着背包远走高飞,在电闪雷鸣的一瞬间,她思维有些跟不上行动,在没有反应过来时,干脆利落地就顺着陆时景的话往下接了。
并且一不留神将裴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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