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贵族政体的原则
贵族政体虽然跟平民政体一样,也需要美德,但这种需要只是相对的。
贵族政体中的平民处处受着法律的制约,就好比是君主政体中的臣民一样,对美德的需求没有民主政体下的平民那么强烈。但贵族集团从基本政制的性质来讲,仍然需要美德,因为在贵族政体中,人们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制约贵族。有些人想用法律来束缚一起做官的人,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觉得那样其实是在束缚自己。
贵族政体具有一种独特的力量,这种力量是民主政体所没有的。贵族联合起来形成一个集团后,便具有了一些特殊权力和利益,他们正是以这些来制约平民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法律的执行是非常顺利的。可是,贵族集团制约他人容易,制约自己就不容易了,二者的难易程度恰好成反比[52]。由此便可得出基本政制的性质:仿佛要解救所有人脱离法律的制约,又好像要用法律震慑所有人。
贵族集团的性质决定了贵族必须受到两种力量的约束:一是较低层次的品德,为了自保,贵族集团依靠这种品德的力量来约束贵族内部,使之达到平等;二是高尚的品德,为了组成一个庞大的共和政体,贵族集团依靠这种品德的力量来约束贵族,使平民与自己处于相对平等的地位。
从这方面来看,贵族政体的核心就是制约。这里的制约并非以胆怯或是懈怠为基本的制约,而是来自品德的制约。
第五节君主政体的原则并不包含美德
君主政体的原则并不包含美德,准确地说,是君主政体的动力并非美德。在君主政体中虽有美德,但推动君主政体发展的,却不是它。
如同在一台精良的机器中,高明地尽可能少地进行操作,减少发条和齿轮的使用一样,在君主政体中,人们总是尽量不依靠美德的力量,而以政治处理重要的事务。
热爱祖国、追求荣誉、舍弃自我、牺牲自己最珍贵的利益,再加上古人流传下来的我们只是听说过的所有美德,都无法决定国家的存亡与发展。
在君主政体中,国家不再要求人们具有美德,所有美德都被法律取而代之,美德不再是人们的必需品。在那里,不声不响地做出的事情丝毫产生不了影响。
虽然公罪从性质上说包括所有的罪行,但是,人们还是将罪行分了两类:一种是真正的公罪,一种是私罪。因为私罪不仅损害个人,更损害整个社会,所以才称为私罪。
在君主政体中,公罪对私人的损害超过对国家基本政体的损害,换句话说,公罪具有很多私罪的性质;在共和政体中,私罪对私人的损害逊于对基本政制的损害,换句话说,私罪具有很多公罪的性质。
大家可能会对我的这段话不满意,可是所有历史都可以为之做证明,所以我恳请大家不要不满意。我只是想说,君主政体中的平民是难以具有美德的,尽管有很多君主具有美德[53]。
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曾有过悲惨的经历,每个国家的有关人士都曾谈论过佞臣们卑鄙恶劣的性格,每个时代的史学家都曾记载过宫廷史实,这些都不可能是猜测和推断出来的,大家可以去阅读一下、思考一下。
在我看来,任何地方、任何时代的大臣大多具有以下性格:痛恨真理、溜须拍马、卑鄙下作、言而无信;对公民义务充满了歧视,希望国君懦弱无力,唯恐君主品德高尚;无所作为、妄自尊大;一心想发大财,甚至一直耻笑美德,不仅如此,他们还粗俗龌龊、懒惰成性,又具有着狼子野心。假如某个国家的重要人物都是坏人、骗子,而他们的手下又都是好人,情愿上当受骗,那么这类事情就相当困难了。
枢机主教黎塞留曾隐晦地劝说过君主,不要使用平民中那些值得怜悯的厚道人[54],此言论出现在他的著作《政治遗言》中。如此一来,平民中如果有这样的人[55],他将何去何从呢?有一个真理就是君主政体的源泉并不是美德。然而,美德虽然不是君主政体的源泉,但这种政体并不摈弃美德。
第六节君主政体中美德的替代品
为了不让别人觉得我在嘲弄君主政体,我将加快前进的步伐。其实,君主政体还是有一个源泉的,这个源泉就是任何人、任何阶层都具有的思想,即荣宠。荣宠可以鼓舞最高尚的行为,它无时无刻不代表着美德,替代了我所提到的政治美德。如果以法律的力量辅佐它,它就能达到政体的目标,就跟美德那样。
一个人如果想做好人[56],必须从思想上做起[57],而且不能为自己而爱国,而要为国家而爱国。所以,在秩序安定的君主国家里,好人是非常少的,不过差不多所有人都是好公民。
第七节君主政体的原则
卓越的地位、显耀的门第、尊贵的出身是君主政体的象征,这一点我们已经提到过。荣宠之所以能在君主政体中占据一定的地位,是因为它具有追求厚遇和地位的性质。
在君主政体中,野心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能够发挥很大的作用,但是在共和政体中却没有好的效果。在君主政体中,野心接连不断地受到制约,所以它没有危险性,这是它在这个政体中的一大优势。
宇宙体系中,不仅存在着离心力,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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