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消失在雨帘和灯火交织,陶紫菀的视线也模糊渐渐模糊起来,最后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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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紫菀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随后翕张出一条缝,刺目的白光射到她眼睛里,下一秒就被黑影挡住。她定睛一看,真是许黎黎倒悬在空中的脸。
“大姐,你在玩孙悟空倒挂金钩吗?”陶紫菀无奈地说。
许黎黎直起腰,手里拿着一卷纱布,嫌弃的瞪她一眼:“抬脚。”
“我怎么回来的?”
“我把你赎回来的……”许黎黎想起在警察局跟个落汤鸡的紫菀,“当时我真想扭头就走,装作不认识你。”
“我已经被老公抛弃了,你也要抛弃我吗?”陶紫菀耍无赖的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许黎黎感叹:“想过你心大,但是没想到你的心这么大,简直都能吞并地球了!”
“不然怎么样,哭天抢地求他回来?不好意思,臣妾做不到!”陶紫菀冷冷哼了一声,挑起眉梢一脸冷漠。
“脚痛不痛?”许黎黎见陶紫菀的脚被石子刺得伤口密布,又在雨里泡过,整个脚底板都开始泛白,“你说你是不是傻,为了一个臭男人,非要这么折腾自己!”
陶紫菀听见许黎黎又要开始数落闫瑾的十宗罪,连忙打住:“得得得,我已经如你所愿和他彻底掰了,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闫瑾……”许黎黎没忍不住,可是“闫瑾”的名字刚刚落下,陶紫菀双脚一踢,翻过身将脸埋在枕头里哭嚎起来,“哇哇——”
许黎黎手里的紫药水被她地翻在地,倒得满地都是,她懊恼的说:“陶紫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闫瑾有什么好……”
“啊!”陶紫菀使劲晃动双腿,将床垫拍的啪啪乱想,自己也哭嚎得更加厉害,有一条蛇吐着信子,从她的左心房窜到右心房。
“刚刚还在撂狠话呢,才几秒钟就窝囊了,看你这点出息!”许黎黎找来抹布将紫药水擦干净,听紫菀先前的干嚎变成声嘶力竭的哭泣,连忙坐到床沿拍她的后背安慰她。
陶紫菀一个筋斗从床上坐起来,扑过去抱着许黎黎,哭得昏天暗地,眼泪滔滔不绝。
许黎黎被哭得她心烦,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廉价花瓶说:“我去找闫瑾,把他开瓢了给你出气!”
陶紫菀连忙坐回床上,双手跟雨刷似的不停擦着脸上的泪水:“黎黎,你冷静,千万冷静!”
“敬酒不吃吃罚酒!”许黎黎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将花瓶物归原位,略带警告的次反问,“还哭不哭?”
“不哭了。”陶紫菀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真不哭了?”许黎黎一挑眉,霸气十足。
“真不哭了。”陶紫菀点点头。
“那我撤了,这一天累得老娘够呛。”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回自己的出租屋,关门前又将头探进屋内,说,“记住,no zuo no die!”
然后“嘭”的一声,门被狠狠地碰上。
见许黎黎离开,陶紫菀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确实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就升起来了。她再次给闫瑾打电话,手机依旧是关机,她只好发条短信过去,本来想问他为什么,在发过去之前删掉,换成:你的东西在楼下,自己过来拿。
发过去之后,她将闫瑾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抱在怀里走到窗边,一件一件的丢下去。
她机械的做着丢衣服的动作,每看见一件衣服,闹好里就浮现出和闫瑾在一起的场景。其实,分开并不恼人恨,恨的是纠缠不休的记忆,永远潜伏在黑暗中给人致命一击。
她都丢的手有些酸,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记忆已经那么那么多。
丢完衣服,陶紫菀又去厨房和洗手间,将闫瑾的剃须刀杯子牙刷之类的放在面盆里,一股脑儿从窗口倒下去,楼底下稀里哗啦的响起来。
“喂,上面的小姑娘,你怎么乱丢垃圾!”忽然,楼底下响起怒气冲冲的声音。
陶紫菀从窗户往下一看,穿着保洁服的阿姨站在楼底下,仰起头和她遥遥对视,她面露窘色,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缩回房间里,拍着心口蹲到地上,这一蹲,就蹲到天大亮。
衣柜的门大大开着,没有闫瑾的衣服后空出一大片空间,从前考虑东西塞不下,现在考虑塞不满。整个屋子是空空荡荡的,就像陶紫菀的心一样,就这样被生生剜掉一块,疼得无以复加。
嵌在生命里的东西,来来去去一个招呼都不打,真是太任性了!
是手机铃声将陶紫菀拉回神,她一看是编辑部主任晴姐的电话,连忙擦了擦眼泪,清清嗓子才接起电话:“晴姐,这么早有什么事儿啊?”
“紫菀是这样的,最近编辑部里比较清闲,我又我帮你争取一下,主编批准把你的假期从3天延到10天。”晴姐先是寒暄一番,祝她新婚快乐,然后才说假期的事情。
陶紫菀干笑两声,什么叫编辑部最近比较清闲,难道不是一直都这么清闲吗?但是说到婚假的事情,她心口又是一酸。原本她和闫瑾还很遗憾,不能来个蜜月短途游,现在忽然将假期延长,她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总不能说已经被男朋友悔婚,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假期。她不愿意说,和虚不虚荣没关系,就是单纯的不想把伤口暴露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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