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鸡翁……
这个名字在常人耳中甚是陌生,但我偏巧孩时在爷爷柜子里的杂书中看到过这个名字。
《列仙传》有云:祝鸡翁者,洛人也。居尸乡北山下,养鸡百余年。鸡有千余头,皆立名字。暮栖树上,昼放散之。欲引呼名,即依呼而至。卖鸡及子,得千余万。辄置钱去之吴,作养鱼池。后升吴山,白鹤孔雀数百,常止其傍云。人禽虽殊,道固相关。祝翁傍通,牧鸡寄。育鳞道洽,栖鸡树端。物之致化,施而不刊。
孩时的我对这一概述看的并不通透,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这祝鸡翁是某个精通家禽养殖的养鸡场老板。
不曾想今日居然在阴间见到了真人,并且还是这金鸡山的一方山主。
“原来是祝先生,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出于一种来自书中的认同感,我也随即拱手朝他客气说道。
祝鸡翁点了点头,“小人之名能为大人耳闻,实在三生有幸。若依以往待客之道,自需邀大人以及其他二位友人赴山门一叙,然今日小人事务繁忙,就不多留了,冒昧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听了祝鸡翁这话,我的心里微微一愣。
我本以为他和犬戎一样的,也是为了阻挠我继续前往阴间而来,不曾想竟是打算直接放我出关。
如此行为,反倒是让我有些不习惯了。
“大人,您此次自阳世莅临阴间,可是为了寻一位名为彼岸的至高神明?”
察觉到我眼中的疑惑,祝鸡翁朝我问道。
对此,我点了点头,“看来,你的消息还是挺灵通。”
“大人,您说的彼岸是最早出现在阴间的神明之一,小人的神格是她所赐,金鸡山山主之位亦为她所予,她是小人的知遇恩人。”
祝鸡翁开口道,“可不知为何,后来彼岸却离奇消失千余年之久,阴间众生皆以为她已陨落,久而久之,众多鬼神官吏都遗忘了她的存在。而小人因为铭记她当年恩情,所以才一直未曾将其忘怀。”
消失千余年……
我之前听彼岸说起过,她曾沉睡过漫长的岁月,直到最近方才醒来。这一点,和祝鸡翁所言不谋而合。
如此看来,先前我询问的各路鬼差以及犬戎,他们并非对彼岸的身份刻意隐瞒,而是因为岁月太过久远,已经将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完全遗忘。
而祝鸡翁再度说道,“而今,主上重新归来,可阴间早已没有了她的位置,她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这一要求自然遭受了后来者的拒绝,故而最近阴间上层才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动荡,诸多神明因此陨落。”
先前由犬戎带来的疑惑,经祝鸡翁之口迎刃而解。
我朝他再问道,“那么,你可知这场动荡的结局如何?”
“我不过一边陲小吏,又怎有资格得知庙堂之事?”
祝鸡翁摇了摇头,“不过,最近酆都城倒是下达了一神谕,命沿途官吏阻挠所有赴入阴间欲拜谒彼岸的人间来客。从这一神谕所透露的信息看来,主上的境况恐有不妙。”
从祝鸡翁的话语中听来,他也算是彼岸麾下的人,所说之言多少也是有些可信度的。
对此,我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对彼岸也生出了一丝担忧。
当时彼岸来到人间,将念冰的魔性尽数剥夺化为己用,还说什么阴间有太多要摆平的事要杀的人。
怪不得自上次在朽木岭分别后,彼岸就再也没有与我主动联系,感情已是自顾不暇。
而现在,这个平生最好杀人放火外加煽风点火的女魔头,该不会是被阴间众神给镇压了吧?
要真这样的话,那茹若初和念夕朝的魂魄岂不是安全不保了?
对此,我的心里不禁万分担忧,但很快又意识到这种想法太过没心没肺。
这时,祝鸡翁又开口了,“大人,我知道您对主上情深义重,可阴间上层局势不明,主上生死无人能知。为了自身周全着想,小人奉劝您还是莫要淌这一趟浑水,先行返回阳世明哲保身为妙。”
祝鸡翁虽然是好言相劝,但他最终的目的还是与犬戎不谋而合,还是希望我结束这段阴间的旅程,返回人间。
我摇了摇头,“祝先生,我答应过彼岸要赴入阴间,她也说过要在阴间路上等我归来。而今我来了,若再中途折返,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之徒?”
听了这话,祝鸡翁的眼中流露一丝讶异。
他朝着我打量了好一会,“大人,请问您与主上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是一段孽缘。”
“原来如此……小人在岁月的流言中,曾听闻主上曾终年终月坐在忘川河畔独自垂泪,只因思念自己迷失红尘的恋人。如今看来,这一流言并非有假,您就是主上的梦中情人。”
祝鸡翁如是说道,对我的态度也变得越发恭敬了。
可他的这一恭敬,却是让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满心的不自在。
一直以来,我都很避讳谈及和彼岸的感情,毕竟当初她在人间陪伴着我的日子,是我至今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好了祝先生,儿女情长暂且抛掷一边,还是聊聊正事吧。”
我不愿再将这一话题继续下去,转而回归了正题,“我意已决,阴间之行绝不会半途而废。你身为金鸡山山主,是打算为我大开方便之门,还是执意阻挠我的前行?”
对此,祝鸡翁点了点头,“大人对主上情根深种,小人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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