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墨谷不敢再住下去,怕进进出出被人当变态看,灰溜溜的回了以前租的房子,庆幸还没到时间,没和房东说退租。
一切回到原点,掐着手指头计算了一遍,损失了将近五千块钱,忍不住肉疼。
一大早,关墨谷刚到办公室,墨澄玉就给她打电话,在电话那头喜气洋洋:“蘑菇,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我面试《小姐的保镖》女主角?过了!我明天就要进组了!哈哈,你没想到吧?说好了要请我吃饭庆祝的,你可别说话不算数!”
关墨谷五味杂陈。当明星,一直是墨澄玉的心愿。前几年,她靠着自己好看的相貌,让关墨谷在背后为她“替身假唱”成了个小网红。可一直都掀不起太大的水花儿。
如今她圆了梦,她自然是为她高兴的。
可,除了高兴,还有隐隐的妒忌,和强烈的挫败,她敷衍了一句:“恭喜你了。”两个人都是傅明朗的粉丝,她来来回回折腾几场,折腾的自己元气大伤,也没折腾出个结果。
她墨澄玉却直接飞上了枝头变凤凰,马上要和明朗哥哥双宿双栖了。
墨澄玉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低落:“你不为我开心?”
关墨谷强打起精神,说:“开心,怎么能不开心,等你下班了请你吃饭。”
墨澄玉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算你小蘑菇还有点儿良心!你知不知道,我一进剧组就找了群头,说给他推荐一个群演,一百块钱一天,明天第一场戏,就是我和明朗哥哥的对手戏,你来不来?可别犹豫别考虑,你要真来了,说不定就能跟你们主任申请,专门跟拍明朗哥哥了,你不是一直想着这个吗?”
关墨谷立时就又热血沸腾了。昨天说过得“天谴”被抛之脑后,又深刻检讨了自己刚刚并不真心的恭喜。她说:“小成语,我真是,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我爱死你了!我要是能进剧组,我天天请你吃饭都没问题!哦天哪,你知道吗?我忽然知道了,什么叫‘鸡犬升天’!”
墨澄玉哈哈大笑:“现在才知道爱我?我早为你打算好了!就这么说好了,明天你早点到!”
明天,明天周二。她一个实习期的狗崽子,压根就没有独立跟拍的经验,每次都是跟在好多鱼屁股后头给他打下手,扛设备、剪片子、写稿子。
而他?他负责总指挥、提意见、挑短处,一句话就能把她支使的团团转。
她立时就跑到了主任胡青山的办公室,对着他仰头大笑。
胡青山被她笑懵了:“这孩子,吃错药了?”
她笑得停不下来:“我走后门了!哈哈哈!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蘑菇也是个有背景的人了!”
胡青山穿着西装,把背靠在椅子上,严肃着一张脸看她,看着看着,她就被胡青山给看毛了,老老实实交代了前因后果,说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最最好的朋友当了女主角,要和傅明朗演对手戏了,还给她走了个后门,让她明天去当个群演。
她睁圆了眼睛,狗腿子一样对着胡青山笑:“主任,你想想,我都能去片场了,我都能近距离见到他了,你说,偷拍个他的花边新闻,还不是轻而易举?”
胡青山沉默了一会,一挥手:“去吧!”
她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又忽然回头看胡青山:“你是让我现在出去,还是让我明天去片场?”
胡青山说:“都去!”
她狐疑着出了门,觉得胡青山今个儿实在是有点反常,还不太讲道理。
往常哪天不是活蹦乱跳着,以三十岁高龄说跟他们实习生都是同龄人,开着幼稚又无趣的玩笑。
回了自己办公桌,看见好多鱼盯着她乐。
她回瞪了好多鱼一眼。
好多鱼说:“傻了吧?碰钉子了吧?偷偷告诉你,老大让女朋友给甩了。”
关墨谷了然了:“真可怜。”
好多鱼还是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你可别跟主任学,你看的我发毛。”
好多鱼深沉的叹了口气:“蘑菇,不是我说你,你比主任还可怜,你看你,双颊凹陷、双眼无神、印堂发黑。这是不祥之兆啊!要我说,你这几天别出门,在办公室帮我把那几个采访剪了,真的,你要出去的话,轻则重伤、重则,会有血光之灾啊!”
关墨谷嗤之以鼻:“信你才怪,还说自己是心理师、是哲学家,我看你就是个神棍!”
好多鱼摇头叹息:“瞧瞧你,没文化了不是。心理和哲学的顶峰是什么?是神学!你这几天真是一副倒霉相,你就说你前几天有没有受伤吧?”
关墨谷心虚着,也犯了猜疑,嘴上却还硬撑着:“我受伤?我受伤也是你的啸天祸害的!我都没找你要医药费。”
心虚完了,又咬着牙下了决心:不管受伤还是流血,哪怕是下刀子,她明天也得去片场。
她必须要给自己这个机会。
她一定要见到自己殷殷切切、深刻着爱了六年的人。哪怕就看一眼,哪怕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她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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