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明白,校长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居然让我们按兵不动!”
说话的是南京镇守使赵长天,而他说话的对象,则是他的副手,一个名叫钱世德的中年人。
这个钱世德今年已经四十六岁,绍兴人,原本是给芜湖知县做参谋的师爷,但后来因为芜湖知县反对李志高的新政,阳奉阴违,就被内部调查局以贪污腐败的名义给法办下去,之后,为了政局稳定,就把芜湖知县的师爷钱世德提上来,当了芜湖的代理知县。
当代理知县期间,因为钱世德手段不错,加之对李志高的政策执行不误,所以被看在眼中,当时已经成了光荣党的预备役党员,后来合并光复会,成立新光复党,他又自动成了光复党的预备役党员。
再后来,打下了南京,李志高不放心赵长天的能力,就派了老成持重的钱世德过来,当赵长天的副手,顺便当南京市的代理市长,处理南京的政务。也就是说,南京的武装总司令是赵长天,而钱世德则是南京市的代理市长,至于那个名义上的南京总督徐绍桢,不过是个傀儡。
看到钱世德不吭声,只是闷着头喝茶,赵长天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这才在墙上的大地图面前停下来,摇摇头继续道:“哎,大好的形势啊,首义的名头给了那姓徐的也就罢了,反正是我们手上的傀儡,不怕他翻天。可现在清军大兵云集城下,我们正好集中力量,一鼓作气灭掉清军主力才是,怎么能瞻前顾后,让我们呆在城里按兵不动?还不得让我们擅自出击?这算什么?”
“这个,主席不是在电报里都说了么。”钱世德只是笑着摇摇头,“这叫以拖待变。”
“以拖待变?为什么要以拖待变?明明我们的实力要强过清军好不好。”赵长天再次摇摇头,伸手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红色箭头,“你看。我们当面之敌的清军虽然人数众多,虽然围了,但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清军来人虽多,但战斗力不如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抱成一团,靠雄厚的兵力来跟我们对峙。可现在他们分三方包围我们,是最最愚蠢的办法,给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要知道,他们要包围南京城。最起码要有我们的十倍兵马。但这根本做不到。更何况他们的火力不如我们,又是外线作战,不像我们,内线作战。更有主动权。所以说,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火力优势以及内线作战优势,主动出击,把他们逐一击破!
总之,清军都是土鸡瓦狗,不用校长出手,也不用守备师,甚至轰炸机也可以不用,我只用这一个团的兵力。就敢出城跟他们硬碰硬,而且我有八成的赢面。
要知道,我虽然只有一个团,却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士气高昂,求战心盛,而对面的清军据我所知,轻武器不如我们,重武器也不如我们,只是靠着人多而已。且如今是冬天,他们只有七成的人有冬衣,这么冷的天,呆在城外,他们早就没了当初的心气。
这时候,我们应该先打最弱的第一军,再打第二军,只要击破这人数最多,战斗力却最差的两军,张永成的第三军必然撤退。哎,大好的机会,为什么要白白浪费?难道等着清军一起攻打过来?那不是白白消耗了我们的优势么?”
“长缨,少安毋躁。”钱世德笑了笑,又慢悠悠喝了口茶,这才道,“主席在电报里说了,清军只是做做样子,不可能真的打过来,就算真的打过来也不怕,主席的军队已经秘密埋伏在城外,清军不打则罢,一旦开打,只能是自讨苦吃。按兵不动,不是我们怕了他们,是要放他们一马。”
“这我也知道。”赵长天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校长做事太瞻前顾后,明明痛痛快快就能解决得事情,非得搞这么多门道。为啥要放过这支清军?就此在城外歼灭清军主力不是更好?”
“你啊,还是太年轻。”钱世德笑了笑,“打仗是痛快了,可打仗要消耗多少钱粮物资,损失多少人命,这你想过么?既然有不打仗就能获取好处的办法,干嘛非得打?如果我所料不差,主席的意思,是暂时留着这支清军,甚至跟他们讲和,然后让他们先去对付那些正在杭州开会搞什么临时政府的同盟会革命党,我们自己呢,则在外面做壁上观,先一边自己发展,一边看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然后再一起收拾了。”
“清军有这么好说话?或者说清军有这么傻?”赵长天撇撇嘴,“清军凭什么要顺着我们的意思来?而且绕过南京,去直接打杭州?不是我看不起这些清军,他们敢么?敢放着后路的我们不打,先去打南边的杭州?”
“这个么,我就真不清楚了。”钱世德摇摇头,接着眯了眯眼,“我刚才那些,也只是私下揣摩而已,当不得真。不过虽然主席的真实意图我不太清楚,但我却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你要干什么,终归要靠实力来说话!我们的实力在那摆着,不管是谁上台,不管在台上唱的多欢实,只要我们的实力够强,那最终还得听我们的!”
就在赵长天还想继续发问的时候,忽然一个传令兵过来,给了赵长天一个让他更加郁闷的消息——清军退兵了!
的确是退兵了,本来清军来势汹汹,云集南京城下,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世人都以为南京城下要爆发一场大战,可终于还是没打成,最后因为清军的不战自退而消解。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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