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沈家?您这口气不小嘛。”女人放下手里的橘子,轻轻地拂了拂手,“你妈妈当时也真是够清高的,我们想约人家喝个下午茶都要排着长队呢,沈小姐现在这么低声下气的站在我面前,我可是会折寿的。”
杨言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听到这女人阴阳怪气的说到最后一句。
他沉默的看了沈木兮一眼,拔高声音,“丫头,你出去等我。”
沈木兮站在那里一动没动,指甲用力的抠进了手心里,像是没有听到。
他蹙眉,直接搂过人的肩膀,把人带出了病房。
她像个提线木偶,没了思想,没了生气,甚至连来人是谁都忘记了看。
他带着她走,她便走,他停下来,她便也不动了。
杨言一向吊儿郎当的脸上也难得浮现出少有的凝重。
他又拍了拍她肩膀,她才缓慢的抬起头,湿漉漉的黑眼睛盯着他,迷茫而空洞。
像是把灵魂弄丢了。
这样的沈木兮,是陌生的。
几个月前的那场生日宴可谓空前盛大,沈家小姐的成人礼,本市几乎所有的大人物都应邀赴会,季遇白没什么兴趣,一个人跑去国外度假,他被家里的老父拉了过去,打算借势让他多认识一些朋友。
那时候的沈木兮说是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都有点逊色,沈家就差把她当成一个小女王来供着。
谁曾想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落败成了这番境界。
两百万,若是放在之前,怕也就是她一件高定小礼服的钱吧。
杨言叹了口气,忽然就有点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真是像个qín_shòu了。
他转身推开病房门,一个人走了进去。
…
不过两分钟。
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已经堆了满脸的讪笑,对她点头示好,“沈小姐,之前是个误会,这件事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插科打诨,我已经教训过我家孩子了,那些话,您就当我犯浑了跟您开的玩笑就行,沈小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才对。”
沈木兮看了杨言一眼,对方朝她耸了耸肩膀。
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什么。
这个社会不正是这样?
要么权,要么势,要么钱。
沉默几秒,她仍旧诚恳的低头,“对不起。”
其实,这声对不起,是说给自己听的。
与杨言一前一后的出了住院部的大门,沈木兮停下脚步,同样转身对杨言微颔首,机械的如同没了血肉与温度。
“刚才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季先生。”
这下轮到杨言有些局促失神,他轻咳了一声,想拍沈木兮的肩膀,手伸了一半,又收回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自在的笑起来。
“昨晚还逗你呢,行了,算是将功补过吧,至于你的季先生,回头你自己谢吧,走啦,小美女,回见!”
沈木兮一直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了甬道转角才缓慢的收回目光。
眼睛很涩,她眨了眨,却发现已经没什么可哭的。
…
沈木兮到家的时候暮色已微浓。
漫天红霞都淡了,黑暗笼罩下来,无边无涯。
她抬头望天,忽然就冒出个奇怪的念头,会不会有一个夜,是等不到天亮的。
沈木腾一听到门被推开,立马就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沈木兮。
“姐,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告我好了,我不怕。”
“傻孩子,”她轻描淡写的说,“已经解决了,姐还帮你找了一个寄宿制的学校,明天上午给你办转学手续。”
沈木腾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很快又绷着脸直摇头,都是小孩子气,“我不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换一个全新的环境对你来说是最合适的,”沈木兮低头换了拖鞋,拉着他去沙发坐下。
“我以后也要做很多兼职,会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你,而且认识一些新的朋友对你有好处的,小腾,你要听话。”
沈木腾垂着头,闷闷不乐,在心里挣扎了好久,半晌才闷声挤出一句话,“好,那你不忙了要经常去看我。”
她笑着揉他的头,“一周至少一次。”
沈木腾这才稍微宽下心,“姐,你真的给了他们五十万?”
“没,”她正在倒水的那只手僵了一下,那杯子的凉意从手心开始细细的蔓延,一直穿破心脏,阵阵发寒。
“爸爸的一个朋友刚好认识他们,帮忙说了几句话。”
她听见自己这么说了一句。
*****
杨言打车去蓝衫总部的时候看到季遇白的车已经停在公司门口了。
他几乎是一路哼笑着去了顶层,心里被一种叫做惩恶扬善的自豪感占据的满满的,似乎完全记不得自己在今天之前也是归属于“恶”那一边。
推开门正准备邀功之际,一见到办公室那个熟悉的身影立马就愣住了。
愣的十分彻底。
季遇白的黑色西装外套已经脱掉,里面是一件湖水蓝的衬衫,下摆收进西裤,挺括的熨帖着上半身肌理流畅的线条。
男人气质明明清冷倨傲,此刻怀里却正抱着一团奶油色毛茸茸的小东西,那只平常只用来签字,连开车都觉得麻烦的修长指骨正轻柔地给小东西顺着毛,反差最大的,是那双眼眸里的漾满了的温柔。
他很确定,这样的季遇白,他有很多年没有见到。
“遇白,你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被传出去之后会有多少女
喜欢渡你一世安暖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