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兀自还在继续嘟囔:“没了桥,九乡十八坞的苗寨大部分人都过不了江,想过江,就得豁出命去,你自己说,你们汉家人是不是坏?”
“他们是挺坏的!”李牧先把自己摘出去,好奇道:“桥拆了,他们也走不了吧?难道这边没汉人?不是有官府么?”
“是啊,有呀。”少女愤愤道:“他们有大船,只准汉家人坐,不让苗家人坐!”
“原来如此。”李牧点点头,彻底明白了。
这应该是朝廷控制此地的方式之一,以岷江做这个天然形成的屏障做间隔,把大部分的苗人限制在江对岸。他们过不了江,自然就形成不了威胁。只是苦了苗寨的百姓,过不了江,永远生活在山林里,做不了买卖,也无法贸易,生活水平可想而知。
用他前世的话来说,就是想要脱贫是很难了。
从这个角度想,苗人对汉人的恨意,也是正常的。这就等于是,把人家关在了一个巨大的监牢里头,谁能乐意啊。
“你要是帮我的忙,我给你建座桥。用你的名字命名,世世代代归你管,你看咋样?”
“真的?”少女欣喜不已,若真的如此,九乡十八坞的苗寨百姓可就得福了。但转念一想,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就算他是大户人家出身,又怎么跟那些官老爷斗。不过能有这份心,少女对他的印象,还是缓和了一点儿。
“就算你说的是真心话,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少女为李牧‘科普’道:“建桥容易的很,用不着你拿钱,我们苗寨的人还不会造吗?这事儿得是你们汉家的官老爷说了算,你呀,呵、”
官?
李牧听了想笑,老子堂堂正三品,天下第一候,两仪殿上咱也是站在头两排的选手,竟然被人看不起了吗?多大的官儿啊,敢在本侯勉强称老爷!
“你知道这事儿谁能说了算么?我去找他说说,也许能成呢?”
“你还是算了吧、”少女继续科普道:“你怕是不知道吧,官老爷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我活了这么大,才见过一次县令。人家的脚都不沾地……”
“是个瘸子?”
“什么瘸子,人家做步撵啊,有人抬着的。”少女瞥了李牧一眼,觉得他好像是个土包子似的,什么世面都没见过:“走山路,都不下地,换人轮班抬。”
好大的威风啊!李牧咬牙切齿,老子堂堂天下第一候,来到这山里也没说坐个步撵,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如此大的威风,这还了得?老子生平最恨比我嚣张的人,千万别让我见着了,见着了非得把你腿打折,不是喜欢让人抬着么?就让你一辈子都被人抬着吧!
“而且这事儿啊,也不是县令能做主的。”少女的态度变得好了不少,继续为李牧‘科普’:“我听爹爹说过,好像得是叫什么来着……唔、”少女的记性似乎不咋地,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道:“啊!想起来了,叫刺史,得是刺史才能决定的事儿。”
李牧心道,这事儿啊,估计刺史也决定不了。涉及到对待几十万苗民的事情,怎么也得是都督这个级别的行文朝廷,然后朝廷决断下来,才能施行。
叙州乃是川蜀地界,这地方最大的官儿,正是被李世民从民部尚书下放的蜀州大都督唐俭,李牧名义上的老继父。
敢情老子在这片儿,是个正儿八经的官二代呢。
“这事儿我一定帮你办成!”李牧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就当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嘿、”少女笑了一下,这回没冷嘲热讽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我谢谢你了。”
眼瞅着又到饭点儿了,少女停了下来,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分给李牧。也许是李牧自告奋勇说要建桥的举动,让少女对他的印象改观了。这回分给他的食物,除了干粮之外,还多了一块肉干。
李牧头一次感觉到,肉干竟然这么好吃。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少女见他这样,笑道:“瞧你那样,还说管我一辈子肉干呢,你也很少吃到吧?”
“不是,我……”李牧想解释一下,但想到自己刚刚的样子,好像解释了也没用,只好苦笑一声,任由少女随便想了。
“唔、”少女犹豫了一会儿,把包袱里的肉干拿出来,分成了两份,干粮也是一样,都分成了两份,递到李牧面前:“这一份给你,省得你再找我要。再往前的山脚下有个集市,是苗寨九乡十八坞的百姓交换东西的地方,到了那儿,咱们就分开吧,你在那儿等你的兄弟,我也要办我的事儿了。”
“你要办什么事儿?”态度既然缓和了,李牧赶紧问,谁知道过会儿是不是又生气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姓李,我叫李牧,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叫我贞羽就行了。”
“阵雨?”李牧心中暗道,苗人起名还真是奇怪,竟然叫阵雨,难道是她出生的时候,刚好下阵雨?
“对,贞羽。”少女确认了一遍,道:“你也不用想着建桥的事儿,成不了的。咱俩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了,我们苗人助人不思回报,你也不用想着报答我。以后和我们苗人来往,实诚点就行了。”
“我哪儿不实诚了?”李牧无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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