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了鹅毛大雪,弘光帝却顶着寒风飘雪率南都众官员亲自在江东门外等候。
形势没人强,不得不低头,冯恺进驻北京的时候,朝堂上就已经为去留争执不休。
武锐军还没到扬州,弘光朝满殿大臣就在弘光帝的支持下,投降派以绝对优势战胜了逃亡派。
不存在什么主和派,也不存在什么南北议和,如果是建奴还有可能议和,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太祖皇帝子孙,蜀王所立光统朝。
弘光帝不退位,光统帝一天皇位就不会稳,此乃天下共识!
简单来说,两帝之间就是不死不休,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逃去福建有用?
郑芝龙会力保弘光帝?
别做梦了……
郑芝龙又不是傻子,他不会不知道此乃法统之战,弘光帝如果逃到福建,就已然是输掉了这场战争,那么谁收留弘光帝,谁就是冯恺不共戴天的死敌!
武锐军没有水师力量确实不假,可那又如何?
海上奈何不了郑家,难道陆地上也奈何不了,可以想象,只要郑芝龙敢收留弘光帝,那么郑家在陆地上的所有势力都将被彻底摧毁!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郑家以后也别再想和内陆走私做生意,牵扯到法统,谁敢和郑家交易,那么唯一的下场就是族诛!
郑芝龙海匪出身,哪怕现在披了一身官皮也无法掩饰其海匪逐利的本性,收留弘光帝对于郑家能有什么好处?
很显然屁的好处都没有,那郑家为什么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还招冯恺忌恨的蠢事?
除非是不想在福建混了。
弘光朝堂上原本支持弘光帝逃亡福建的如高弘图、姜曰广的那些大臣也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们更多的是不忿。
他们不愿意看见明显更加正统的弘光帝败在远支的蜀王手里,因为那意味着礼崩乐坏,只可惜万历朝的大礼仪之争,大臣们迎得了最后的胜利,可如今,他们连还手之力都不存在。
更不愿意看到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当他们还是大明臣子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大明王朝被冯恺篡夺。
所以高弘图等人选择致仕,说他们软弱也好,逃避也罢,总之是不跟你玩了。
那么剩下来的自然就是还愿意继续玩下去的。
左梦庚、刘泽清、刘良佐陈兵江北,连船都没开始征集,弘光朝内阁首辅马士英便乘着一叶扁舟到了。
带来的消息只有一个,弘光帝……去帝号称臣!
自此大明崇祯帝之后,唯一正统的皇帝便只有承续宗庙的光统皇帝!
梁岚得知消息,便立即到了江北大营,然后在南京派出来的上百艘大船载运之下渡江到了对岸。
于是便有了以前一幕。
弘光帝……朱由崧自然没穿龙袍,一身亲王服饰的朱由崧在凌冽的寒风当中被冻的瑟瑟发抖,却只能强忍着寒意,比起身体上的冷,心里面的寒才让他真正的寒彻心扉。
看到梁岚踏步而来,朱由崧深揖道:“小王拜见梁将军,梁将军远道而来,小王不胜荣幸,还请移步,小王已在城中得月楼备下薄酒,还望梁将军能不吝赏光才是。”
梁岚有些恍惚,眼前这位可是弘光帝,如今姿态竟然放的这般低,当真是让人感叹。
“大王客气了,只是末将军务在身……”
朱由崧神色一紧忙道:“自是不敢耽误将军军务,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小王若不能为将军驱驱身上寒意,如何能说的过去,梁将军切莫推辞呐。”
梁岚目光若有若无的撇了一眼旁边一人,见那人微微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既如此,本将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该如此,本该如此。”朱由崧大喜,不过刚才梁岚的动作他也看见了,心里面倒也奇怪,为何一军主将竟然会用征求的眼神去看旁边那人?
朱由崧当然不会知道,那人名叫赵贤,乃是南征军的军法官,武锐军军法处副处长!
级别没梁岚这个主将高,但是请宴这种明显涉及军法之事,梁岚岂敢不问问赵贤的意思。
冯恺没有搞大明品低权高那一套,因为没有意义,他以后肯定是要把司法权、监察权做一个完善的规划,所以没有必要玩那些毫无意义的花头。
得月楼在南京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从规模而言,估计也只有大宋年间传说中的樊楼能稳稳压上一头。
这酒楼临河而建,楼高三层,典雅华丽,装饰极其考究,一扇扇屏风,一幅幅字画,无一不是名人手笔。
不过得月楼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
近什么水?
秦淮河哉!
这里可是金陵一等风月地,留下了无数才子佳人之佳话,时至今日,不知是谁,将近几十年间八位色艺俱佳的女史编在了一起,是为秦淮八艳。
此等公务应酬,梁岚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几年间虽然没在涉足过,但本事可一点没落下。
所以梁岚也知道,吃这酒,一上来别谈事,谈事就是伤感情,唯有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一个个看似醉眼迷离,实际上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之时,再说正事不晚,免得好好的被搅了兴致。
包厢内,梁岚居于主位,朱由崧和马士英、钱谦益三人作陪,那边厢几名女史翩翩起舞,另有一女,手把琵琶,浅唱低吟。
混官场的酒量谁都不会弱,虽说如今蒸馏酒已经问世,不过官场主流还喝不惯太烈的白酒,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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