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怀目瞪口呆,感觉自己被人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
在大清国,他只不过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不过好歹也是大明的举人,于是降清之后就被范文程选为了幕僚。
毕竟还没有被官场的污秽给熏染过,费怀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廉耻心,知道自己降清乃是真正的背叛民族,数典忘祖,所以他也愿意成为一个小小的幕僚,全指望着时间消逝,就权当这世上没他这么一号人物。
然而这一次他竟然被范文程选中,作为副使来和武锐军交涉,不过话说回来了,副使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觉得自己只要足够低调,那么混过去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谁能想到正使洪承畴连谈判桌都没挨到边就成了阶下囚,更没想到对面的明使对于他的出身来历竟然如数家珍。
由此可见,武锐军对于大清国的渗透已经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可大清国就算被渗透成了筛子对于费怀而言也无所谓,但是现在他自以为的秘密已经不成秘密的时候,他降清之事是不是会大白于天下,而他自己是不是会被那些以为他已经死了的父老乡亲唾弃一辈子……
谈判桌上,攻心为上,费怀知道,这一场还没有开始的谈判,大清国已然输了个一败涂地。
“多尔衮想议和……”穆郊冷笑道:“议和不是不行,但是我军想要看到摄政王的诚意和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另外还有愿不愿意接受我军的好意。”
费怀学问不错,但委实没什么谈判经验,更何况他本身就是来打酱油的,现在陡然间成了正使……哪里知道该怎么谈,于是本着见招拆招的原则,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可谁承想穆郊直接将球踢给了他……
“贵使觉得摄政王应该付出什么诚意又该付出什么代价?”
穆郊呵呵道:“这就要看尔等怎么说了。”
费怀胸口堵的委实难受,他明知道这是对方想要了解大清国的底线,却不知道该如何避重就轻。
见费怀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穆郊顿时怒道:“费长清,你莫要忘了你是汉人,不是建奴的狗,你现在替建奴卖命,等死了以后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费怀痛苦的闭上了眼,大清国使团如果全是汉人也就罢了,但是这里面有旗人,而且身份极其尊贵。
多罗显荣贝勒,爱新觉罗·喀尔楚浑,老奴努尔哈赤的曾孙,礼烈亲王代善孙子,克勤郡王岳托之子!
身份这般尊贵却冒充普通使团成员,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很显然不管是多尔衮还是多铎从来都没把汉人当成自己人,但是也知道凭满人的口舌肯定不是汉人的对手,于是便派个贝勒一起,说白了就是监视,并且谈判的细节也会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汇报上去。
他也好洪承畴也罢,如果肆无忌惮的出卖大清国的利益,最后的下场一定是死的惨不堪言。
费怀深吸一口气道:“摄政王的意思是,大清和大明乃兄弟之邦,此番大清入关也是为了替被李自成逼死的崇祯皇帝报仇雪恨,大清国于一片石大败李自成,将李贼撵出北京城后一路追杀至潼关,为了剿灭李贼这个祸乱中原长达近二十年,让无数百姓死于非命的巨贼,大清将士死伤枕籍,直到冯帅出川,摄政王知道中原英主出世,故而率大清上下让出北京,不损帝都分毫……”
穆郊乃至整个大明使团成员都他么快吐了……
见过不要脸的委实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见过说瞎话的,还真没见过说瞎话睁着眼睛还能说的心平气和,如此坦然自若的……
诚然,建奴入关确定是打着为崇祯帝报仇雪恨的幌子,可颁布剃发易服令,想要奴役华夏万民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东西两路军,分明就是想要一统华夏,想要鸠占鹊巢,建奴以为自己把眼睛蒙起来,天下人难道都是瞎子?
最可笑的竟然说大明和建奴是兄弟之国……
建州女真祖上从白山黑水当中走出来,是大明给了他们栖息之地,成立建州卫让这群野人有了窝身的地方,几百年来,大明对待建奴可谓是仁至义尽,然而建奴强大之后,面对日益衰弱的大明,顿时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这群恶贼打着女真后裔的名头,喊出不知所谓的七大恨,悍然对大明开启了战争。
野狼终究没办法驯服成温顺的家狗,最多只会成为一只有狂犬病的疯狗。
这番话不是费怀想说的,而是使团在临行前,摄政王多尔衮亲自定下的调子,也就是说不管最后谈的如何,必须要把这基调给定下,如此一来,似乎大清国仿佛就能站在正义的一边。
当真是可笑,只不过洪承畴也好他费怀也罢,谁也不敢反驳多尔衮罢了。
现在看看明朝使臣一个个脸上讥讽的表情,费怀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如此说来我华夏还得感谢大清国仗义出手相助,而我大军东进于此,是不是兴无道之师?为了感激,为了赔罪,我大明是不是还得给大清奉上几百万两银子的好处?”
费怀擦擦汗道:“岂敢,岂敢,兄弟之间难免误会争斗,如今把话说开了,能化干戈为玉帛,自是最好不过。”
穆郊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面,两边使臣皆被吓了一跳。
“大帅在北京时曾经说过,这天下乱了几十年,对于天下万民而言,迫切期盼的乃是和平止戈,若能兵不血刃定这江山自是上上之策!
然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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