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人面前其实从未折损过周晏持的自尊。以前便是这样,现在更是如此。不管旁人的眼光如何,但凡她站在周晏持身边的时候,向来都是支持与维护他的那一方。只是两个人一起出现让很多人感到了意外,认识杜若蘅的人频频错眼打量她,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中午的时候一起吃饭,杜若蘅左边坐着周晏持,右边是一位以前在t城素来交好的朋友。后来周晏持出去接电话,杜若蘅被好友拽了拽衣角,问他们两个是不是又和好了。
杜若蘅笑了笑,说了句算是吧。
“以后不打算再找别人了?”
这话问起来有几分奇怪,听着像是有好几层意思在里面。杜若蘅想了一会儿,回答得模棱两可:“应该是这样。”
对方哎了一声,没说话。杜若蘅笑着说:“你这是几个意思?”
对方稍微迟疑,还是说出实话:“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不可能会原谅婚内不忠的男人,不管什么原因。”
杜若蘅的笑容淡了一些,思索之后才回答:“如果是在五年前,我也觉得不可能会原谅。”
“那现在怎么又原谅了?”对方问她,“因为宝贝女儿?”
她没有否认:“有一部分是这方面原因。”
很难同别人解释清楚现今两人的状态,况且解释了也未必会相信,也就没有必要解释。如今的杜若蘅依然在意外界的眼光,只是学会了不主动去想而已。她若是稍微想一想,便猜得出现在有些人对于他们两人的说辞。无非是周晏持已经给她戴过那么多顶绿帽,她花费了大力气与他离婚,现在却又重新同意与他在一起。戳她后背的那些指指点点全有关于她身为一个女人的尊严与骨气。
别人的谈资曾经是杜若蘅生活中最在意的一面,她患上抑郁症也有一部分的因素在这里面。那时候聂立薇曾开导她不说不听不想,不得不说心理医生的话总是有一些效果,再加上杜若蘅在s市独自生活五年,心境已经大有改变。
其实她到现在也没有活得很透彻,顿悟与参透更是与她无关,杜若蘅只是开始试着学习如何接受现实。她曾经在意结局在意圆满在意流言蜚语,当然这些细节与未来她现在也仍然在意,只是最在意的事变成了当下而已。
杜若蘅在回去的路上翻出婚礼上拿到的巧克力,含在嘴里一颗,听见周晏持说:“给我一块。”
他在开车,于是她剥了一块喂进他嘴里。
周晏持咬住了她的手指,很轻柔的吮吸力道。他蓄意而为,杜若蘅的手指一松,巧克力差点掉下去。
他在开车的空当里看了她一眼,眼角有点笑容。周晏持不常笑,每一次却都十分有魅力。眼角化开浅笑的那一瞬间别有韵味,是他这种年纪的成熟男子才拥有的味道。而又因为性感与脸庞,愈发令人神魂颠倒。
若是远珩的女员工在这里,一定已经激动得晕过去。杜若蘅也有些盯着他看,可以看出他心情很好,直到他笑着问她说:“我们什么时候复婚?”
“……”
“你希望我们以什么样的形式复婚?高调一些,还是更低调一些,或者是宴请朋友,还是度假旅游?按你的喜好。”
杜若蘅像是受到巨大冲击。她瞪着他,没有所谓一丝喜悦,反而是完全说不出话来的那一种。周围静滞半晌,周晏持终于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他在红灯的时候停下,转目看向她:“你不想复婚?”
杜若蘅淡淡说:“结婚做什么?”
两人好不容易和缓的气氛随着这个话题重新变得僵持。他的目光动了动,最后说:“我们总要复婚。”
杜若蘅过了一会儿才说话,没什么表情:“结婚做什么?难道你对我拿着你巨额财产的行为感到了后悔,所以想用婚姻来拴住我,等到以后放松警惕,再慢慢把财产套回到你手上?”
周晏持因为她的话而目光转冷:“你怎么会这么想?”
杜若蘅冷着脸不说话,气氛紧绷了片刻,最终还是他变得无可奈何:“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可能是那样?我只不过觉得复婚才像个完整的结局。”
周晏持在接下来消失了两天,没有通话也不见人。杜若蘅自然不会主动联系他,等到她的思路飘到开始认为他年纪大了之后竟然变得这么脆弱,连句否定都听不得什么都要随着他的意愿做要不然就闹脾气冷战,这样还不如就干脆分手,反正之前所谓的信誓旦旦都是过眼云烟,她其实根本没想象中那么重要等等,心中遂开始对他进行假想讨伐扎小人的时候,周晏持又若无其事地重新出现。
他对周缇缇仍然是一副慈爱好父亲的面孔,对杜若蘅则收敛了前几天的那些过分亲密行为,重新恢复平淡。就像是相处久了的一对夫妻,会顺口询问她哪件衬衫更合适,又或者是征询她是否想去出席某些场合的意见。又因为如今两人工作的高度关联性,他还会向她这个老板汇报工作,态度一丝不苟,很有代理经理人的样子。
偶尔他也会主动拉她的手,却仅是在过马路的时候。或者小心翼翼地表示担心,目的是让她留神一些边边角角可能会碰到的地方。但不再去挽她的腰肢,或者其他的类似行为。他的表情始终深邃,看不出真实情绪。
杜若蘅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的转变。她松了半口气,同时又变得烦躁。她厌恶这种不发一言就兀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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