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穿的魂魄
猜不透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在医院重新包扎之后,当天晚上,麦臻东就陪着我坐飞机回了翡海。
或许是因为高空气压的缘故,伤口那块地方胀得仿佛要破开来,我只能强忍着,抱着靠枕,缩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身边有人拿手指戳我。
我不想抬眼皮,装睡。
戳变成了推,我听到不满的声音:“我打飞的陪你来回,你好像还没谢过我。”
我有气无力地指指自己的额角,示意自己是个病人。
“白晞,我知道你睡不着,我们聊聊吧。”麦臻东忽然用认真的声音说,“关于沈钦隽的事。”
我身子一僵,很想翻个身当作没听到。
“他订婚了,你对他还有什么想法没有?”麦臻东开门见山,不让我有回避的机会。
“之前是有点儿,可是早没了,”我无奈,“师父,现在的状况是我躲着他,偏偏哪里都能撞到他,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
老麦的表情有点儿震惊:“你真对他有过想法?白晞!你——”
我尴尬地避开眼神:“不管怎么说,沈钦隽长得挺好看,人也算正派专一,我是正常的性取向,有点儿喜欢他不算什么吧?”
麦臻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和你认识这么久,怎么不见你对我有想法?”
“咳咳,你听到关键词正派专一没有?”我小声提醒。
麦臻东眼神危险地眯起:“你以为他有多正派?”
我脸都僵了,幸好老麦也不打算再逼死我,径直转了话题:“照片我看过了。”
一提到照片,我的心情模式立刻转换,仿佛是等待高考揭榜的学生,有些忐忑。
“挺好,没丢我的脸。”他淡定地看了我的纱布一眼,“摔成这样,值了。”
直到此刻,我才相信同事没有再骗我,因为这是师父第一次正面表扬我。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痛了,我精神奕奕地盯着他:“我终于放心了。”
他揉揉我的头发:“后期我去盯着,你就好好把伤养好。”
我点了点头,他就不理我了,重新靠到座位上,翻了一份报纸看。
因是晚间航班,机舱里光线迷蒙昏暗,只有浅浅一盏阅读灯打在泛着油墨香的报纸上。我歪头,悄悄觑着这个硬线条的男人,头发短短地竖起来,下颌方正刚硬。
我有些骄傲的想,这就是我的师父啊!
我常常觉得他像是古代不拘小节的侠客,所有人包括沈钦隽在内,对于我受伤的事不以为然,觉得我这么拼命实在不值得;可只有他能摸着我的头发说“值得”。
这个圈子里,他这么帮衬我,大约也是因为看中了我的拼命吧!
暖暖的机舱里,我终于克制不住睡意,昏睡之前,我喃喃地说:“老麦,谢谢你。”
回到翡海之后,公司安排我重新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拿着我的ct仔细看完,又问了问我的情况,语气很淡定:“没什么关系,定期来换药就行了。”
我抓紧机会问医生:“医生,你看我会不会失忆?”
医生原本在病历上奋笔疾书,闻言放下笔:“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白晞啊,二十五。”
“我瞧你记性挺好吗!”医生乐了,“忘了啥?”
“我没在开玩笑。”我急忙辩解,“自从被撞晕了,就老看到一些画面,里边的人我都不认识,不过都对我很好的样子。”
“白小姐,会不会是你电视小说看得多了?”医生很有耐心地对我解释,“有时候人的潜意识里会把自己代入到某位主角中去,我们称之为玛丽苏群侯症。”
“……”我同爱开玩笑的医生大眼瞪小眼,沉默了片刻,垂头丧气,“我的片子里真的看不出异样?”
他十分肯定,“如果你还是坚持,我只能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老麦在医院的停车场等我。他说最讨厌医院里那股子陈腐的味道,不愿意陪我进去,靠着车门在抽烟。
“师父。”
他将烟头掐灭了,看到我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下来,走近仔细看了看:“还是留疤了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小心地伸出手,摸到额角那块微微凸起、软软且新鲜的疤痕,咕哝说:“这伤疤没你的神气。”
他愣了愣,才明白我指的是他右臂上的那条疤痕,足足有十多公分。
要说是怎么划伤的,几乎已经是我们圈子里的神话了。
那次他给杂志拍“美女与野兽”专题系列硬照,摄制组真的从马戏团借了老虎豹子来。快要收工的时候,其中一头狮子忽然间发了狂,隔着笼子伸出粗壮的前肢,狠狠抓向正在低头帮忙整理衣服的服装编辑。也亏得麦臻东眼明手快,一把推开了那个小姑娘。
尽管马戏团的狮子已经被剪去了最锋锐的爪子,可是这一抓之力还是惊人,麦臻东的手臂上缝了二十多针,至今留下一条像是巨大蜈蚣的恐怖疤痕。
这个故事我早就烂熟于心,时刻用来提醒自己,没有人会简简单单成功。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麦发动汽车,哈哈一笑,“去吃饭吧?”
我“哦”了一声,拉出安全带系好,忽然说:“你信不信我失忆了?”
麦臻东嗤地笑了声,“我听说外国人脑震荡之后醒过来,就忽然只会说中文了。”
“不信拉倒。”说真的,我也没什么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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