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我?你怎么救我?”显然琅天还为刚才的话而着恼,语声半是讥讽。
“这个你不用管。”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门外青戈已经在催促,简丹砂也不顾琅天的追问,从里间退了出去。
青戈将门重新上锁,琅天却砰砰地敲打着铁栏,叫着简丹砂的名字。
简丹砂诘问青戈:“他怎么会伤成这样?你们居然还对他施刑?”
“夫人莫要动怒。他是昨夜才被带到这的,王爷得了消息就尽快安排你们见面了。他身上的伤是之前就有的。”
“若是如此,你们王爷想让他在牢里过得好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给他找个大夫好好治治他的伤,在牢里也要好生照顾,不得伤他,不得虐待他,否则一年以后是要给我个废人么?”
“给他找个大夫不难,我这就遣人去找。其他的我也会回禀王爷,这事还需要王爷做主,还望夫人谅解。”
青戈的有礼让简丹砂警醒过来,她居然对着梁劭的人颐指气使,她是昏了头了么,凭什么。她还真当自己是王爷夫人了?
一夜间两番自省,简丹砂忽然就乏了。
她被青戈护送回别庄已是子时,她的屋子还亮敞着,烛火勾勒出清晰的窗影。
梁劭见她归来,将一杯茶盅推到她面前。
“喝了它。”
色泽气味都不像是茶水,简丹砂却是一杯饮尽,酸酸苦苦的怪味道在唇舌间蔓延开。
“怎么,连问也不问是什么就喝了?”
“王爷让我喝,我自当听从。”她静静越过梁劭,却被梁劭给拉了回来。
梁劭半眯着眼:“呵,我好心让你见那个江洋大盗,你不知感谢,倒反过来呛我。”
“有么?王爷说笑了,牢房里头有一个的生死正捏在王爷的手心里,我怎么敢造次。”简丹砂平平静静地说着,冲淡了言语里本该有的讽意,多生出几分无奈。
梁劭总算明白过来。
“其实你在向我提出条件的时候,就暴露了你最大的软肋。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是啊,是我愚钝了。如今,王爷是要反过来作为要挟么?”
两人四目相对,简丹砂第一次无惧地迎视着梁劭。
梁劭负手道:“我永嘉王是什么人。我既然有了承诺,就会遵守约定。我让你见那个男人,就是表达我的诚意。我依照我的承诺,将人带了出来,能不能把他平安带走,全由你自己了。我也盼着能如此,早早结束这出戏。”
简丹砂点点头:“好。我一定努力,不负王爷期望。”
“但愿如此。”梁劭丢给她一个背影,带走了桌上的空茶盅。
第二天,简丹砂整装收拾一番离开别庄。还是一样的马车、一样的车夫,车里却少了个等待着的梁劭。
韩钧道:“王爷有要事离开,请夫人先行回府。”
简丹砂点点头,未做任何追问。
简丹砂回到王府后,就一直没踏出翩来轩一步,起先是蔫了般整日躺在床上,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稍有精神后就坐在书案前,随手拿起一本汉乐府,开始誊抄起来,算是给自己找了个打发时间的事情,白日里抄,入夜了也抄,而且她打算这样一直抄下去,抄完诗书还有四书五经,抄完四书五经还有佛经,总有书可以给她抄下去。
“夫人的手才好,何必这样操劳。”绣璃在一旁看不下去,看着简丹砂那根永远留下疤痕的手指随着笔起伏不停,着实心疼。这抄书既伤身又伤神,整日不出去不是故意要把自己憋死么。
简丹砂依然故我:“我出去做什么,招人嫌么?”
她这次独自与梁劭出去游玩了十日,招了多少嫉恨。众女眷眼巴巴地总算把人给盼回来了,没想到只有她简丹砂一人,梁劭却是不知所终,见简丹砂什么也答不上来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都当她是恃宠生娇,如何不气。
岑夫人还携着其他女眷特意在翩来轩厮磨了很久,既是拉关系,又为了探消息。换作过往,简丹砂还会应承一番,可是看着岑夫人抹着胭脂的唇开开合合,“王爷”这两个字汩汩往外冒,手中的纱巾摇摆个不停,简丹砂就觉着烦躁,完全提不起应付的兴致,恨不得岑夫人这些人立刻消失了。她把这些心绪统统摆在脸上,毫不遮掩,还极失礼地打了个哈欠。
岑夫人强忍着难看的脸色,其实耐心早已被磨光。侍女拿出点心相赠,众女眷都吃了,各个夸赞美味。唯独简丹砂为点心里的蟹腥气蹙了蹙眉,随手推了点心。最后岑夫人一拍桌子掉头就走。
简丹砂没有半点愧疚担忧,只是慢悠悠地舒口气,看着窗外打着旋落下的秋叶,在阶沿上层层地堆叠着,又乏了。
她躺在榻上迷迷糊糊,依稀能听到绣璃与韩钧的对话。
“夫人这是怎么了,整日都没精打采的。”
“都说了别让她抄了,抄得连魂都丢了。”
简丹砂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她内心的厌倦却是分明的,厌倦这样的生活,厌倦这样的自己,更厌倦明明厌倦了还非得迫着自己继续下去。王府的事她百样不管,就连翩来轩出了闹蛇这样的大事,她也没半点害怕,全交给绣璃与韩钧。
绣璃道:“还请夫人移步庭院,怕是有蛇还窝在哪个角落里,韩均他们要仔细搜寻。”简丹砂恰抄到“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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