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蝴蝶振翅越飞越高,被蔚蓝明亮的天空衬得都瞧不出颜色与形状。
“发什么呆。”陆子修挨到她身边,帮着她一起扯着线,两人一起跑着,一起笑着。
木叶和玉珩两人相看一眼。
玉珩先说:“我从未见少爷这般笑过。”这样开怀,这样肆无忌惮,简直像个孩子。
木叶点点头,玉珩入府晚他三年,他应是见过的吧,只是遥远得都记不清了。
他们帮少爷留下丹砂姑娘,果然是对的。
之后,陆子修又带着简丹砂游览保阳湖。打点好分店的生意,陆子修便回府陪着简丹砂品茶用膳,说些扬州城里的趣事。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都是开心的。这样的日子不停地持续着,如梦似幻,甜蜜得愈发不真实,反倒让简丹砂生出莫名的忧虑来。
这一天陆子修有宴在身不能相陪,她坐在绣架前静静地绣花,看着红色的绣线在手中不停穿梭,不觉就扬起了嘴角。夜色渐沉,烛火晃了眼睛。简丹砂刚吹了烛火,准备就寝。一道黑影翻窗而入,身手快得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不要怕,是我。琅天。”
简丹砂一惊,再听他声音果然就是,略略安心,连忙转过身去。
“琅天,你怎么在这?”
没想到琅天二话不说拉住她:“跟我走,安庆王叫你做的事我才知道。之前他是故意把我们支走,对不起。”
简丹砂忙甩开他的手:“对不起什么呢?琅天,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没有对不起我。”
“不,如果我能多留心,如果我能更强大,就不要你受制于人。我们已经是安庆王的棋子脱困不得了,你不能再是。”
琅天带走她的意图很坚决。
“那你知道安庆王到底想利用陆子修做什么吗?”
“钱,当然是钱。安庆王他有权有势,虽然不差钱,可是如果能聚拢更多的财富,获得更多人的支持,那更加好。办什么事不需要钱?钱永远不会嫌多。丹砂,我不能说得太多太明白。”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留在子修身边。”
琅天失声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本来就该是他的妻子,要留在他身边帮助他、支持他。”
如果不是在黑暗中,简丹砂势必会看到琅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她看不到。不过琅天的声音已泄露了他的想法。
“你那么在乎他?你爱的难道不是我么?”
简丹砂大吃一惊:“怎、怎么会?”
“歌、歌辉说的……我觉得也是。我这样对你,你却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和永嘉王做交易换我自由。除了爱,我实在想、想不出来……”琅天讷讷说着,紧了紧握着简丹砂的手,在黑暗中露出困惑的表情,“难道不是么?”
“不,当然不是。我救你不全是为了你,这里头原因很多,与姐姐有关、与歌辉有关、与我自己也有关系,我一时也说不清楚。”简丹砂有些无措、有些慌乱,语言也组织不连贯。她实在没想到会让琅天这样误会,连歌辉居然都这么想。那这误会,势必有些严重了。
琅天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我不管,你爱我也好不爱也罢,我都不能把你留在这,这陆子修不是好人,他会伤害你,就像伤害雪宛一样。”
“琅天,我可以明白你对子修的嫉恨,可是姐姐已经死了,这也不是子修害的。如果你要归咎于子修,你自己更是难逃责任。你不能抱着对他们的恨对他们的怨怼,过一辈子。”
琅天冷笑着目露寒光:“谁说雪宛的死不是陆子修害的?我说他才是罪魁祸首。”
“琅天,你不要胡搅蛮缠了。快快离开。”
琅天气道:“你就是不相信我。我告诉你,雪宛当初为什么要跟着我,就是为了气陆子修。她气陆子修冷落她无视她,她伤心她难过,住到归来山庄就是为了散心,甚至不惜让我劫走她试探陆子修。我爱她怜她,也发了疯样陪着她一起闹。”
简丹砂呆住,无法相信这是那个温婉贤良,又最是胆小怕事的姐姐会做的事。
“可是她的目的没有达成,因为底下的人怕闹大了无法收拾,压根没有人去告诉陆家,雪宛熬不住两天便央着我要回去。我舍不得她又不得不放她走。你以为我不知道陆子修逛青楼的事么?雪宛根本就是被他伤心透了,才会自杀的。我绝不能看到你再步雪宛的后尘。那就是个fēng_liú花心的浑蛋!”
“够了!”简丹砂恼起来,拼命甩开他,“琅天!你这是在自欺欺人。难道真要我拆穿么,姐姐的死……她……”
终究是为了你啊!
简丹砂到底忍住了没有说出,两人正僵持着,庄子里的护卫队竟从天而降,将屋子团团围住。紧接着光芒大盛,屋子里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自然也包括来不及逃走的琅天,和尴尬惊慌的简丹砂。
“子,子修……”
陆子修负手走了进来,冷眼睇着琅天:“是你。”
“不错,是我。”
“拿下他。”
“等一等子修,放他走。”
陆子修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瞧着她,屋里的灯火亮着,屋外的火把也亮着,亮得简丹砂看不清他眼里更多的东西。
“你让我放了他?你可知道他是谁?”碧江岛上的那一面,陆子修永生难忘。他后来因丹砂的死消沉了好一会儿,等想到去官府查问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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