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也在对峙着。
“我第一次给你喝药的时候,我让你问了,是你自己那高冷的脾气又发作了,是你自己不要知道的。既然你能猜得到我收买了林大夫,那么那些姚美人派出的刺客为什么也不能被我二次收买?你以为他们真的因为你换了衣服,而不敢动手的么?”
简丹砂一怔。
“如果事情没有闹得大些,你毫发无损,我如何兴师问罪?如何动得了岑夫人她们?”
“真是冠冕堂皇。王爷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你不能明目张胆地派人救我,那会暴露你的布局。但于先生救我不是巧合,是你在暗中推引?”简丹砂冷笑。
梁劭看着她不语。
“现在追究过去已经毫无意义。难道你不想知道策划劫狱的到底是什么人,你大可以干脆一点,直接用子修的自由威逼我。”
简丹砂见梁邵还是不说话,试着软化语气:“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毫不知情,根本没有参与。这是实话。王爷你也没有任何证据,根本连开堂都不能,又何必……”
“我有的是手段,他在牢里待的这段时间就够了,你不是知道我有多么心狠手辣、多么会搞阴谋下阴招么?”梁邵说着露出嘲讽的冷笑。
“王爷你如果想要整治我们,大可以暗地里做,没必要摆到台面上。陆子修现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因为王爷你,何必呢?”简丹砂实在不能理解梁劭的所作所为。
梁劭只是取出一个嫣红的盒子,丢给简丹砂。
“戴上它。你一日不摘,一日是江疏影,我就一日不动陆子修。这样你满意了么?”
简丹砂打开盒子,还是那枚孔雀蓝色的佛郎嵌护甲套。简丹砂戴得毫不迟疑。手指一钻,一弯,指套与她的食指牢牢契合。
“王爷说到做到。”
梁劭起身时回以讥讽:“你不是认定我不讲承诺,背信弃义么?”
去开封的路上,简丹砂终于有机会见到于墨挥。几夜过去,于墨挥像是又苍老了几分,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疲倦。
简丹砂避开他愧疚的目光,轻轻问:“你们王爷已经知道幕后人了么?”
“就我所知,应该还没有。”
“王爷封妃的事如何了?”
“王爷欲封温夫人为王妃,但是被皇上驳回了。”
“为什么?因为温夫人的出身不够好么?”
“这个也只有皇上和王爷自己知道了。”
既然是皇上的阻止,并非其他人的阻碍,那么她这江夫人就真是可有可无了。
“梁劭究竟想要做什么。”
于墨挥看到简丹砂指甲上的佛郎嵌:“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吧。”
简丹砂顺着他的目光也低下头来注视着自己的手。
是,她已隐约猜到。
简丹砂听了些风言又遍寻不到于墨挥,直接向梁邵追问陆子修的安危,偏梁邵冷着脸怎么也不说。简丹砂问急了不禁甩了梁邵一巴掌,佛郎嵌坚硬的质地和凸起的花纹在他脸上留下了惊人的伤痕。梁邵捏着她的腕骨,冷冽的眼中蓄满狂怒的风暴,简丹砂本能地往掌下瑟缩。梁邵最终还是松开了她,依然让她戴着佛郎嵌的护甲套,顶着受了伤的脸一路前行。
出出入入间,简丹砂每见他脸上的伤,就心悸一次。梁邵还挑衅般地昂起眼,仿佛在说: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在本王脸上留下的。
梁劭若不是自虐狂,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说不震惊是假的。可是她仍不愿相信。这情,实在起得莫名其妙。若梁劭这样的人,谁能知道何时是真何时是假。更何况他已有了温清雅,对她又能有几分真心,只怕更多的只是不甘心,总有厌倦这场征服游戏的时候。
可是简丹砂没那个耐心等待。她是不是该假作温驯快点结束这种折磨?
于墨挥安慰道:“子修下狱后没有王爷的旨意,他们也不敢轻易动他。虽然趁火打劫的事总少不了,但陆家不是只有一个子修,底下的几个子侄也被子修调教得很出色,陆家不会那么轻易就垮。只要有陆家在,他们就有办法能救出他来。”
简丹砂只有点头。
“墨挥,你有没有办法……”她咬唇,“弄到药。”
于墨挥直接往她手心里塞东西,悄声说:“这是三次的分量,绝不能胡乱吃。”
他果然懂。她要的是防止怀孕的药,虽然梁邵还不曾碰她,但她不得不谨慎为之。
简丹砂感激地看他,趁还没有被人发现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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