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谈,是因为有他的苦衷。
但是他不想乔桑榆认为:他在排斥她的介入。
所以,他用这种方式,让她进入他的整个人生……
周一。
晴朗,微风,是个适合出海的好天气。
早上,祁漠来接她的时候,乔桑榆穿着黑‘色’的纱质裙子,打扮庄重,以为得一起去某块墓林。祁漠却是一身休闲,外套的里面甚至配了一件休闲的白‘色’t恤。他看她一眼:“会冷。”
说话的同时,他越过她主动进了房间,摘了衣柜里的某件外套给她:“海上风大。”
“在海上?!”
“恩。”他点点头,语气平静,“在海上。”
***
a市码头。
一艘白‘色’的小型游轮已经等候多时,看到祁漠的车过来,有几个下属连忙过来迎接:“祁少!乔小姐!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祁漠点点头,拉着乔桑榆走向游艇,“我们走吧。”
原本站在甲板上的几个人,见他们上船,默默地撤了下去,最后开船走的时候,只剩下他们,以及一个下属。加起来也不过三个人。
开出了港湾,游艇的速度便很快,海上的风的确很大,她的裙摆被吹得四下飞舞,周围的水‘花’也迸溅上来,拍打到了她的胳膊上……站得甲板上的时间长了,的确是有些凉意。
“去下面。”祁漠指了指游艇下方的休息舱,拉着她进去。
里面果然气温适宜。
休息舱里有个吧台,旁边则放了一圈的长沙发,白‘色’的真皮质地,坐上去很柔软。
“得开两个小时。”祁漠倒了两杯酒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拥着她往沙发上一靠,“睡会儿?”
乔桑榆睡不着,靠着祁漠发呆……
良久,她才打断沉默——
“祁漠,那时候飞机上……都有些谁啊?”正好闲着,她碰了碰他,轻声问。她有种预感,在今天这种情况下,祁漠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我爸爸,‘挺’严厉的一个人;还有我妈,印象中她总是在哭;还有舅舅一家人,印象中就是老来我家打牌……”过得很随意,却叫乔桑榆听得心疼。
他的那些亲人,都已不在了。
“你每年都来?”
“不,”祁漠耸了耸肩,“有空就来,没空派人过来也一样。”
“他们出事,在这片海域?”透过旁边那个小小的窗户,乔桑榆望着外面,有些出神。曾经空难发生过的海域,这里还葬着他的亲人,这让她觉得……船每前进一分,她心中的肃穆和郑重便更深一分。
但是祁漠给她的回答却是——
“他们坠落在太平洋。”他跟着她的视线,同样望向窗外,“太远了……反正都是大海,去哪片海域祭奠都一样。”
“你……”
乔桑榆有些无语。
刚刚还觉得肃穆庄重的气氛,瞬间被他搅得‘荡’然无存,他的“扫墓”,还真是随意到了一种境界!
这回又要选哪块“随意”的地方?
她正想继续开口,游轮的引擎声却突然停了,接着甲板上传来“哒哒哒”的跑步声,下属绕过来,探头进来冲他们喊:“祁少,我们到了。”
***
游艇停在某个一望无垠的海面。
这块海域阳光正好,风平浪静,浅蓝色的海平面折射出太阳光线,远远望去,浮动着波光粼粼。和煦的海风铺面而来,带着几分腥咸的味道,轻轻地拂动着她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
下属已在船头的甲板上架起了一个火盆,旁边放着好多叠的冥钞。
“等我一会儿。”祁漠轻声叮嘱,松开了她上前两步,在那个火盆旁边蹲了下来。
“啪嗒!”
然后,他掏出了火机点燃某张冥钞,然后又将其他的一张张投入火海……
乔桑榆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祁漠的表情很专注,丝毫没有戏谑调笑的意味。他面对着汪洋的方向,目光低垂,眼底隐隐写着几分落寞,手上的动作又静又沉稳……乔桑榆难以形容此时的感觉,只是看着他忍不住心疼。
她从来没经历过像他这样……只剩下一个人的感觉。
乔桑榆轻叹一声,终究是抬脚走过去,蹲在了他身边,主动拿了一叠冥钞:“我帮你一起吧。”
“诶!”下属面色一急,看到乔桑榆也蹲下去,下意识地就要上前阻止,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听到祁漠淡淡地回应——
“好。”
下属的步子就此收住,人又默默地退回角落。他只能在心里嘀一句:以前,只要祁少亲自过来,不都是坚持自己烧的吗?
***
火光渐盛,火盆的温度烤得人的脸色都微微发红。
乔桑榆放入了最后一张冥钞,看着那五彩的纸钞被火舌吞灭,她安安静静地收手,不动声色地把手掌覆在他放在一边的手背上:“祁漠……”他不想要说点什么吗?她不想看他把话都憋在心里。
祁漠沉吟了良久。
终于,他开了口:“确实有那么几年,我疯狂地想着报复……”
他自嘲一笑,像是说着别人的事,轻描淡写的口吻,却难掩俊脸上的苦涩:“和祁家交好或交恶的世家、黎家、甚至事故发生的航空公司……我都曾报复过。有些成功了,有些并没有。”
“可是又能怎么样?”他颓然地叹了口气,“反正……他们都回不来了。”
乔桑榆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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