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四月多雨。
曲歆苒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天开始她就一直心绪不宁,感到十分不安。
这种感觉十分不舒服,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下午五点放学回到家,吃完晚饭后曲歆苒又拿起了手机。
她看着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的连昀鹤,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
甚至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曲歆苒反复刷新着,试图想要收到连昀鹤的消息。
然而事实是,一条也没有。
她抿了抿唇,把手机息屏,拿起笔写起教案来。
这天晚上,曲歆苒反反复复做了好几个梦。
梦里的故事没有关联,但几乎都是关于连昀鹤的。
有不好的,也有好的。
半梦半醒间,现实与梦境交织在一起,让曲歆苒在凌晨四点多惊醒了。
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忍着眼睛的酸痛,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
客厅里的谷雨睡得正熟,曲歆苒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
然后裹了一条毯子,坐在主卧阳台的吊椅上,开始发呆。
直到夜色褪去,太阳缓慢地升起,人群熙攘流动时。
曲歆苒才站了起来,开始洗漱吃早餐,去学校。
今天上午她只有第四节以及下午两节。
但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醒得早原因,曲歆苒收拾好后便直接来了学校。
她坐在办公室,揉着阵阵发痛的额头,批改起学生的作业。
没过几分钟,便有电话进来了。
曲歆苒敛下眸,看着来电显示“郑佳意”这三个字,接了起来。
“歆姐,连队跟高瑾词他们好像前几天就回潭州了!”
闻言,曲歆苒不由得愣了一下。
但很快,郑佳意欣喜的语气却淡了下来。
“只是歆姐,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连队他……”
听到最后这三个字,曲歆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
坐上滴滴好几分钟后,曲歆苒都没缓过神来。
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郑佳意的那句:
“连队他在队里玩得最好的一个朋友,邹向毅邹队,他……牺牲了。”
街头的树影人群不断往后退。
喜悦的情绪被邹向毅去世的这个消息冲刷得一干二净,曲歆苒难受得说不出话。
那些场景,一幕幕似乎还在昨天。
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出了趟任务,失联将近九十天之后。
等来的唯一消息是牺牲了。
曲歆苒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邹向毅的妻子会有多难过。
她甚至听到这个消息直到现在,都是一阵后怕。
车内寂静无比,只有前排的电台在放着新闻,是关于一月初十几个中国人丧命的事情。
“根据最新报道,四月十九号,警方在m国将主犯扎波卡成功抓获。而他们这个武装犯罪集团,也随着扎波卡的被捕彻底瓦解。”
“据悉,一月过年前,我国便派遣精英警察潜伏破案。在费时八十九天之后,取得圆满成功……”
“唉。”前方的滴滴司机叹了口气,“一月的时候动静闹得那么大,沸沸扬扬的。十几条人命啊!真是辛苦他们警察同志了。听说这次还有牺牲的啊!家里人要伤心死去,真是造孽哟……”
接下来的话曲歆苒没有再听下去。
她心如乱麻,想起连昀鹤之前跟自己提到邹向毅最小的小孩才三岁时,心情就更沉重了。
曲歆苒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邹向毅时,是那次远恒路瘾/君子事件。
那会,邹向毅从车里下来后,先跟连昀鹤说了些什么。
曲歆苒记得连昀鹤当时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然后那个比连昀鹤黑一点、更强壮一点的邹队便走到她面前。
他脸上带着笑,介绍着:
“你好,我是潭州市特警支队第一大队中队指导员邹向毅。”
就如郑佳意所说,连昀鹤真的跟邹向毅玩得很好。
曲歆苒时常能看见他们两勾肩搭背,笑着聊天。
除开于朝和程砚南,邹向毅大概是连昀鹤在工作上最好的朋友。
可是现在……
曲歆苒叹了口气,握紧了手机。
几十分钟后,车子在殡仪馆门前停下。
确定扣完费用后,滴滴司机多看了曲歆苒一眼,便开车离去了。
曲歆苒在原地站了会,这才迈开脚步走进去。
来到追悼会的门口,哭喊声传了出来。
隔着人群,曲歆苒看见了坐在地下放声大哭的女人。
而她双手揪着一节警服,曲歆苒顺着视线往上看,看到了连昀鹤。
他下巴上有一圈青色的胡渣,眼睛下带着乌青。
身姿也不像以前一般笔直,而是驼着背。
连昀鹤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些什么。
但曲歆苒什么也听不清楚,她的目光集中在连昀鹤的脸上。
这么多天不见,连昀鹤很明显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
他脸上不再带着笑,没了往日般的张扬活力。
像一个行尸走肉。
只这么一眼,曲歆苒的眼眶便瞬间红了。
她所有酝酿好的情绪,在真正见到连昀鹤的那一刻,皆数瓦解。
此时,曲歆苒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走到连昀鹤身边去。
而曲歆苒也真的这么做了,但在离连昀鹤几步远的时候,她听见连昀鹤说:
“对不起嫂子,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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