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姬望着他,笑了:“她会愿意的,她喜欢你。”
——她喜欢你。
晏潮生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如同在听一个荒诞的笑话。没人会喜欢他,纵使真的有意靠近,也是别有所图。
“让她爱上你,自愿淬心,为你收拢徽灵之力,助你一统八荒。”
晏潮生觉得可笑极了,他走到如今,连少年时残存的一丝悲悯情怀都已不见。他漫不经心问琉双,是否愿意嫁他。
他以为自己会像多年前,像宓楚那般,从她嘴里听到各种推辞的答案,没想到她眼睛亮亮的:“你会下聘礼吗?”
他说:“下。”
她用力点头:“那我嫁。”
后来晏潮生记不清那场大婚是如何完成,她像是快乐的小松鼠,什么都不懂,却又一本正经地指点他。
“娘亲说要花轿,还有桂圆枣子,嫁衣要大红的,不能水红,还有……”
他被烦得够呛,恨不得拽过来直接剜了心算了。
想想魔神之力,又容许她在自己身边碍眼。新婚第一夜,琉双蜷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晏潮生冷嗤看着她,以为她什么都懂,没成想什么都不懂。
桂圆硌着她,她在梦里,都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他面无表情把一床乱七八糟的东西扫下去,她这才舒展了眉头。她长得极美,作为徽灵之力的载体,哪有不好看的。
晏潮生眯了眯眼,宓楚已经离开良久,他几乎记不清宓楚的模样,只觉得隐约有几分眼熟,旋即不得不抛诸脑后,因为小仙草睡姿霸道,几乎趴在了他怀里。
他黑着脸,手几次放在她脖子上,她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兀自睡得香甜。
晏潮生一开始没有打算碰她,她傻得可爱又可怜,哪怕自己不和她有夫妻之实,她也一日比一日依赖他。
她会缠着他给她做琉璃灯盏,会嫌弃他的床榻太硬,会在他去无情殿睡时,泪汪汪望着他:“你不喜欢我了吗?”
他在心中冷嘲,就没喜欢过她。
然而当夜,仍旧与她睡在了一块儿,她十分娇气,被凡人夫妻养大,高床软枕才睡得着,屋里熏了香,四处一派岁月静好。
她什么都喜欢最好的,却不嫌弃他一身冰凉。
晏潮生心里有几分火大,睡在一块儿可能只有她能睡得好,他甚至怀疑琉双是不是故意折磨他。
他对她的怜惜之意本就不深,后来忍耐到达了一个顶点,那一次征战归来,受了伤,憋了一肚子火,与她一同饮了酒,干脆懒得忍耐,欺身压了上去。
她嘤嘤哭,娇气又好笑。
“哭什么,闭嘴。”他恶声恶气。他酣畅淋漓,最后忍不住亲了亲她,尽量给她渡给灵气。
这种事一旦开荤,他很难不沉溺,直到有一日,梦姬冷冷看着他:“别忘了,你要做什么?”
他顿了顿,眸色冷下去:“没忘。”
一个女人而已,相繇王族本就难以动情,虚情假意,他哪里会当真?从那以后,他鲜少碰她,她乖得很,眨着眼睛,只有些失落和疑惑。
晏潮生冷冷说:“本君体质极寒。”
其实也算实话,她又笑开,跑去从箱子里找了一件战甲:“夫君,我为你做的,你喜欢吗?”
那是他长大以后,第一次收到礼物,他沉默良久,任由她给自己穿上,旋即问她:“你要什么?”
她不解地偏了偏头。
晏潮生忽略自己心里升起的震颤感,不耐烦重复一遍:“你想要什么,大可直说。”
不都是这样吗?有所图,才会对他好。
她想了半晌,喜笑颜开:“什么都可以吗?我想要夫君和我去苍蓝,去见爹娘和树爷爷他们。”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个答案,她那“凡人爹娘”,如今坟头草都几丈高了。但那些都是她的亲人,她想把他介绍给他们。
晏潮生垂眸:“以后再说,近日事务繁忙。”
她也不失落,和长欢去院子里料理花朵去了。
晏潮生第一次重伤归来,半夜待在无情殿疗伤,他已经习惯一个人舔舐伤口,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
有人闯进来,晏潮生警觉睁开眼,就见她哭成泪人:“夫君,你疼不疼呀……”
他无言注视着那双泪蒙蒙的眼睛,他就算要死时,也没人为他哭得这么难过。他冷冰的心里,生出几分无奈,伤口都没那么疼了,却依旧不忘威胁她:“再擅闯无情殿,丢你去喂小鬼。”
她抱着他脑袋,眼泪糊了他一脸。
他摸着小仙草软软的脸颊,把她眼泪擦去,话语依旧冷漠:“不许压着本君。”
从那以后,他每次受伤,她就哭得止也止不住,比他还疼的模样。
他有时候撑着下巴,好笑地看她哭,恶劣得从来不哄她。
春去秋来,晏潮生过了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日子。直到第一次给她淬心的药,那一次她痛得近乎昏迷,他看了良久,捏开她咬破的唇,让她咬自己。
“夫君,我没事,不疼……”
她别开头,不愿伤害他,轻轻的、安慰的声音,有一瞬,令他的心窒闷,如同被一只手攥紧。他抱着她,表情阴郁沉冷。
许久不给他造梦的梦姬,如今又频繁地给他造梦,让他一遍遍看着族人惨死。看着那些人为他的降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晏潮生冷道:“你不必如此,我不会爱上她。”
梦姬说:“你最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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