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陆氏本想直接叫婆子送客的,但听此人话语中的狂傲,显然是来者不善。唐陆氏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知道此人是给主子办事,不是个好打发的,便顺着她的话头道:“哦?我倒想细细听一下,怎么个吃不完兜着走法。”
那人冷哼一声:“在这鹿州,敢跟我们作对的人,我们想他三更死,就算阎王想留他到五更也不成。
“你们唐家本是宁州数得上的大户,可惜你家老爷死后,儿子不争气,吃喝嫖赌将家产败光,后因得罪了人,不得已才匆匆离开宁州。当然,这些都是前话!现今你儿子是税务缉私部门的办事员,这是份不错的差事。前些日子,又靠了曾连同的提携,刚刚升了科长,正是前程一片大好的时候。而你媳妇,一人照看着你和四个孩子,平日里家中不过有一个老妈子。就这么几个人,我们想弄死你们,比蹍死几只蚂蚁还简单。”
眼前这人居然这般了解自家底细,唐陆氏一惊,不由得勃然变色:“你到底是何人?”那人一贯的神色漠漠:“这个你不用知道,很多东西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无好处。”然后递给她一个青花缠枝小瓷瓶,“这是一瓶毒药,无色无味。等曾连同他们一家来的时候,你往饭菜里滴上几滴,神不知鬼不觉。”
唐陆氏冷哼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啊!曾连同吃后中毒,那我们一家人怎么办?不是照样陪葬?”那人嘿嘿一笑:“唐老夫人,你是个聪明人,何必在这里给我装笨呢?你怎么说也是曾连同的岳母大人,他来你们唐家,你亲手递一碗茶给他,他一时之间难道还怀疑你这个岳母大人不成?再来,我们也给你备了后路……”
她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这里头有七颗解药……你们一家老小每人一颗,服下后便无碍。另外,事成后,我们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们离开。有道是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你们唐家是富贵乡里过惯的人,哪里能过这种普通老百姓的清贫日子,拿了那笔钱后,你们从此之后可以衣食无忧。”
临走时,那人还牢牢地叮嘱了一番:“我知道你行将就木,也不怕死。但是你给我听仔细了,这件事若是走漏了风声,第一个死的便是你的长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唐瑞麟。”
这些人这般心狠手辣,那解药多半也是假的。事成后,为了防止泄密,估计第一步就是要把他们一家给灭口。但如果不照他们说的办……唐陆氏想想就打冷战。
唐陆氏左思右想,只觉得已无活路可走,只有使用拖字诀,盼着曾连同、唐宁慧等人别来唐家。因日夜担忧,老迈的身体自然吃不消,很快就病了下来。
谁承想,昨天大年初一,那人趁唐少丞和白如懿带了几个孩子逛庙会,又上门来,冷冷警告:“唐夫人,这大过年的,曾连同等人必定会上门给你拜年,你可别忘了好好给我办事。”
唐陆氏只得瑟瑟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办事的。”显然是一家老小已被人盯上,连逃也无路可逃了。
听得唐陆氏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曾连同便知父亲曾万山暗中调动蛟河的展正雄部队赶回鹿州一事,已经令周兆铭等人察觉,所以他们要来个先下手为强。
曾连同思虑良久,最后决定,索性就照着他们的戏本演下去,来个将计就计。
而那时,曾夫人、周兆铭等人以为奸计已成,正开始布局下一步。
周兆铭道:“即便你发现下毒一事,但怎么知道我们会在太夫人忌日动手?”说完,他霍然抬头,“有内奸!”
周兆铭锐利的目光停在孙国璋身上。孙国璋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周兆铭,你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曾和颐见周兆铭眼里露出杀机,她一步上前,挡在孙国璋身前:“大姐夫,不会的!你们的计划连我都不知情,国璋怎么会知道?他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
周兆铭的目光缓缓地移过在场的所有人,不远处,有个婀娜身影款款而来。
吕静如!周兆铭颓然闭眼。
曾方颐恨恨地道:“周兆铭,我早就对你说过,这个女人不能信,叫你提防着她!可你呢?反倒来防着我。现在好了,一切功亏一篑。”周兆铭朝她怒喝:“曾方颐,你给我闭嘴!”
周兆铭又转头看向吕静如,缓缓吐出两个字:“是你?”站在他面前的吕静如坦言不讳:“不错,是我。”
周兆铭的双目几欲喷火:“你是曾连同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吕静如静静地答:“是,但又不是。你想知道为什么,可以问你的夫人,我与她渊源很深。”
周兆铭问:“你有身孕也是唬我的?”吕静如瞧着她,又说了一个字:“是。”
周兆铭目光凌厉地瞪着吕静如,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吕静如”三个字,话语未落,整个人仿若发了狂一般朝她扑过来。程副官等人赶忙拦住。周兆铭跟侍从厮打在一起。
吕静如却不再理他,甚至没多看他一眼,她面无表情地对着曾连同道:“曾连同,如今事成,当日你答应我的事,可有反悔?”
曾连同把手里的枪递给了她:“君子一诺千金。”
吕静如缓缓一笑,慢慢地走上前,用枪指着曾和颐的头,冷冷地道:“曾和颐,你说,当年的事可是你所为?”
曾和颐冷笑着盯着她,并无一丝惧怕,反而上前一步,手一扬,给了吕静如一巴掌:“你是个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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