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似层层海浪,从心上到眼底,何时谦看向窗外,此刻的阳光,果然很好。
苏九韵再次点开手机,是何时谦回过来的信息。在她发过去的“窗外阳光很好”几个字下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也是。
苏九韵脸上一阵发热,他居然,看懂了。
平时靠手机和网络联系倒没什么,但是,每到一个新的记忆周期,当所有异性的面孔和声音都在苏九韵的脑海中自动清盘、重启之后,没有手环的帮助,她甚至无法在三秒钟之内,认出何时谦的脸。
就像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天高云阔,夕阳要沉未沉,他身着一袭黑衣,披着一身温暖的金黄,怀中抱着一束绿梅,上一秒从右边的拐角处突然走了出来,看着苏九韵眼底含笑:“苏小姐,这么巧。”
绿梅的香味盖掉他的气息,虽然心脏熟悉的跳动感告诉苏九韵,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何时谦,但是理智却否定了她的想法:苏九韵,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绿梅的香味清冽怡人,带着一股独有的傲气。
苏九韵却没有伸手接。
“九韵?”
何时谦皱眉,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她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表情,不安、茫然,甚至带着一丝戒备,好似自己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这是第四次,他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手中一空,绿梅却被苏九韵接了过去,刚刚的那一幕,好似只是自己的错觉。
苏九韵抱着花,有些抱歉地道:“你吓了我一跳。”
虽说已经立春了,但是还有隆冬尾巴在,但这气温到底还是一点一点地回升了起来,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找到绿梅?
“九韵?”
“嗯?”苏九韵将整张脸都埋到绿梅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是自己想象中的味道。
昨晚临睡前,她习惯性地点开“草木知己”的微博。
“草木知己”是一个科普号,图像很简单,不过几缕晨光,也没有写个人简介,粉丝也不多。苏九韵关注他是从几年前开始的,当时有一篇关于“基因编辑”的文章在网络上热度居高不下,网友们分别站成几队,有人说基因编辑违背自然规则、人伦常理;有人说基因编辑是遵从达尔文的优胜劣汰,只不过是人为干预而已;还有人说这不过是为富人提供的服务,将来阶级固化会越来越严重等等等等,各种声音都有,一时之间,网上纷乱嘈杂,网友们吵得不可开交。
苏九韵无意间刷到草木知己的账号,他既没有评判基因编辑的好坏,也没有愤慨地表示要净化人类基因库。只是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当年被动地参与基因编辑的那个孩子,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已经二十多岁了。
那个时候,距离第一个基因编辑的孩子的死亡,确实已经二十多年了。
自此之后,苏九韵便会时不时地搜出他的账号来看一下,好在他一直没有改过微博名——苏九韵并没有关注他。他平时也只是发一些科普类的观点,都很专业中肯,苏九韵猜测,他应该是一名科学家,说不定他俩还算半个同行。
不过,草木知己的账号更新的频率很低,尤其是这次,距离上一次的更新,竟有了半年之久。昨晚临睡前,苏九韵一时想起草木知己,便顺手搜出了他的账号,竟发现他难得地更了一条日常:哪一束花更适合约会?
文字下有几张鲜花的配图,苏九韵一一点开,都是寻常的花:玫瑰、百合等等之类的,唯有最后的一束绿梅,清新桀骜,隔着屏幕,都能感觉香味沁鼻。
关注了他几年,这是苏九韵第一次给他留言:绿梅。
留完言,一直没见他回复,苏九韵也没怎么在意,洗洗便睡了。
没想到这么巧,今天竟也收到了自己男朋友送的绿梅。
苏九韵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只撒娇的小狐狸一样,何时谦从未见过这样的苏九韵。她似乎变了,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地变软,一点一点地露出内里本来的样子。
何时谦的目光柔软了下来,他伸手拿下苏九韵发上沾到的绿梅花瓣:“没什么。”
迎着光,苏九韵的脸上撒满了漫天夕阳的金黄。何时谦的身影在她的瞳孔里,印满了她的整个世界。
“饿了吗?我们去……”自然地牵过苏九韵的手,何时谦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么凉。”
“嗯,气温还是有点……”
话没有说完,何时谦已经拉开大衣,侧身将苏九韵整个都包进了自己的怀里。顿时,一股树木的清香味满心满肺,混合着他的体温,温暖又安全。
“何时谦。”
胸口传来苏九韵闷闷的声音。
“嗯?”
小小的脑袋从他的心脏处探了出来,圆圆的眼里闪着雀跃的光,微微仰视他道:“我们去正常的约会吧?”
正常地约会?难道他们之间的约会一直都不正常吗?他一直以为送花、吃饭、看电影、逛商场便是正常的约会流程了。
“好。”
江都街。
江都街是江都有名的吃喝玩乐一条街,在这里,你可以享受一站式服务,无论什么时候饿了渴了,随时都可以找到自己想吃的小吃。虽然苏九韵来江都已经快一年了,但是除了研究室和公寓,她几乎没有去过什么别的地方,江都街是她一直都想去的地方。
夜色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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