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卫东未答,只是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有空来看我?”
“刚刚。”顾嫣然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花瓶,于是将花随意地放在床头,白色的百合盛开在床头,清香怡人:“怎么说我们算是发小吧,你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大家都数得清楚,住院了我当然得飞回来看看你了。”
“专门飞回来看我,这我可受不起。”何卫东看向顾嫣然,似笑非笑,“嫣然妹妹,你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等等,我来猜一猜——为了时谦?”
顾嫣然双手抱在胸前,有些不甘:“这么明显吗?”
何卫东点了点头:“嗯,非常明显。”
原本如烟似雾的眉眼难得带着几分颓然:“是,我想要时谦重新回到我身边,所以,我想要和你合作——你不是正好喜欢苏九韵吗?”
“我有一个问题。”何卫东满脸的不耻下问,“你和何时谦已经分手五年了,五年的时间,无论当年怎样炙热的情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为什么又要吃回头草?”
“想知道?”
“想知道。”
“你不是很会猜女人心吗?自己猜。”顾嫣然转身欲走。
“嫣然。”何卫东抽出一支百合,放在在鼻尖轻嗅,好香,“嫣然,那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洗耳恭听。”
“心够狠。”何卫东将百合花丢回到花丛中,看向顾嫣然,笑得耐人寻味,“当年,你为了和时谦在一起,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后来说不要就不要了,现在看到他喜欢另一个人了,又想把他抢回去。够果断。”
“彼此彼此,据我所知,你为了得到远达,也做了一些‘心狠’的事情呢。”
何卫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顾嫣然伸出右手,歪头一笑,“何总,合作愉快——你负责苏九韵。”
何卫东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终究也是伸出手:“希望你早日搞定何时谦。”
春节放假通知已经下来了,腊月二十七,除了春节期间的值班人员外,整个研究所便开始放假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五,还有两天便可以放年假回家了。
何时谦今天让人送来的鲜花是绿梅,香味扑鼻,精心雅致。卡片里,照旧只有两个温润如玉的字:时谦。
沉吟了两秒,苏九韵抱着绿梅,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h大营养源研究所是在江都研究所大院内,大院里除了办公楼、员工餐厅,还有两栋宿舍楼,为了改善员工的生活,研究所大院里种满了各色应景的鲜花果树,因此春夏秋冬皆有花开。另外,在宿舍楼后,还有一条长达十来米的长廊,长廊两侧,每隔一米多便有一根原色的木柱,长廊顶上则铺的是钢化玻璃,好看又坚固。大院的管理人员在长廊两侧种满了绿植,所以即便是冬日,这里也是一片绿意盎然。
站在一片绿色中,苏九韵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拨通何时谦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人接起,随后,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中音道:“你好?”
同时还伴有翻动纸张的声音,一听就是还在忙。苏九韵换算了一下时间,此时伦敦应该是上午九点,她似乎打扰到他了。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出声,何时谦忙里偷闲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向众人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好奇对方是谁,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何时谦因为一个电话中断会议。
众人纷纷离去,门也被带上了。
何时谦拿着手机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伦敦的冬天不同于江都的冬天,江都的冬天连空气中都带着厚重的湿意,就连阳光,都似乎有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湿冷湿冷的,而伦敦的冬天则是干冷的,干到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在渴求着水分,就像心脏无比地思念着一个人。
隔着电话,苏九韵听到何时谦轻轻地推开椅子,听到他站起身,听到他走到某个地方,然后站定不动。
电话两边的人都没有出声,只有彼此轻轻的呼吸。
她对他的感觉很奇怪,他们似乎是认识了很长时间,一起走了很久很久的路,但有时候又像是两个陌生人,毫无半分交际。
“苏九韵?”终于,何时谦先开口。
苏九韵“嗯”了一声,此时江都不过傍晚四点多,但太阳已只剩下一缕夕阳余温,那漫天的黑似乎迫不及待就要压了上来:“何时谦,为什么?”
为什么即便她从不回应,他还是如此坚持。
何时谦笑了,她终于问了。由于屋内屋外的温差,窗户上起了薄薄的一层雾,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玻璃上一笔一划:“你知道那天飞机事故前的最后一刻,我正在想什么吗?”
“什么?”
指尖一顿,何时谦声音低沉:“你。”
苏九韵感觉瞳孔猛然放大,随后又慢慢收敛,似一朵含羞带怯的花。
“飞机事故前的最后两秒,我正在想你,然后,飞机就开始直线下坠了。”玻璃窗户上,模模糊糊倒映着何时谦的脸,一个“九”字留在窗户上,“这是我第三次直面死亡。”
第三次?
“第一次……我失去了父亲。而这一次,我差点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苏九韵好奇:“那……第二次呢?”
电话对面的人未答,只有何时谦的气息通过电话线隐隐地传来。
苏九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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