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个叫迎春的,便是县令公子唐清枫的相好;至于另一个叫粉桃的,则是书院里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临老入花丛,养在翟金玉家的。
也难怪那翟金玉虽然没什么文采,却可以在书院这么吃得开,原来他不仅有靠山,而且,还靠了两座大山!
“那迎春原名好像叫春儿,本就是县太爷家中的,她和唐公子也算是青梅竹马,小的听说原本唐公子曾许诺于她,将来会将她纳到自己房中,可谁知道却娶了个母老虎,眼里容不得沙子,根本不让他纳妾。自打成了亲,唐公子只要和哪个丫鬟婢女多说上一句话,他的正室就又是打又是骂的,这迎春更是倒霉,有次和唐公子在后院亲热时,正好被撞了个正着,所以被狠狠地打了顿板子,半死不活地就给卖了出去。”
徐延朔自己没有家眷,也不懂这大户人家的争风吃醋、钩心斗角之事,因此一时还没明白过来,“既然卖出去了,怎么又去了那翟金玉家?”
“回大人,那迎春还在挨板子的时候,唐公子就先行一步遣了人去给翟金玉报信,所以那人牙子一来,迎春前脚刚迈出唐府,后脚就被接进了翟家,好吃好喝,上等的金疮药伺候着,只等过了风头,那唐公子再来私会佳人。”
众人听了都禁不住感叹,这唐清枫和翟金玉还真是当人一面,背人一面。
而就在他们这番谈话之后的翌日,翟金玉死了。
他死在了自己家中,院子里还停了一口棺材,而更主要的是,他被人挖了心。
这种种迹象都和那假扮的方玉婷所惯用的手法一致,只是安盛平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派了那么多人把守在翟家附近,却连半点翟金玉收到方玉婷婚书的消息都没有!
“这是属下的错!”赵东林现在是掌管其他官差的小头目,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会先向他汇报,再由他传递到徐延朔那里去,“昨日负责在翟家大门和后门把手的几个兄弟见了唐公子从翟府出来,就赶紧回来禀报了,结果属下一时大意,没有再派人跟进,谁曾想,偏就在这时候出了事……”
一行人不敢怠慢,赶紧备了车马,朝着翟金玉家中赶去。
到了大门口,该下马的下马,该下车的下车,结果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哭号。
原来是那翟金玉的瞎老娘正在院子里连滚带爬地哭闹,她身旁站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鬟,几次想要靠近去扶她一把,可是又怕被她那胡乱抡起的拐杖打到,只能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擦眼泪。
赵东林走在几位贵人身后,小声道:“这是粉桃,和她有染的,是书院里一位叫周文胜的先生。”
徐延朔点点头,撩开前襟,跨过门槛,几步便来到了那瞎老婆子的附近。他身法灵活,躲开了那挥动的拐杖,一把抓住了拐杖的一头,迫使翟老夫人停了手。
“老夫人,在下姓徐,是来调查你儿子那起命案的,你且把拐杖放下,有什么我们好好说,本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那位翟老夫人近日身体抱恙,这两日才有些好转,能下地走动,原本就虚弱得很,结果今早天还没亮,就被一声尖叫吵醒,得知儿子死在了家中。她顾不得看不见,拼了命似的想要赶去儿子房内。
其实这距离不算太远,可她瞎着眼,又不让旁人搀扶,所以一路上不知跌了多少次。她恨自己看不见,连儿子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因此发了疯似的想要伤害自己,伤害别人。她抡起拐杖的同时,也一次又一次地打向自己……似乎只有身体上的痛苦,才能解了心里的痛,让她暂时忘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望。
而徐延朔的到来以及他的那番话,仿佛将翟老夫人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她脚底发软,头发沉,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直接昏了过去。
徐延朔赶紧扔掉拐杖,将她扶住,回头朝那丫鬟大吼了一声,“老夫人住在哪间房?”
粉桃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凶悍的男子,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指着后面,哆哆嗦嗦道:“那……那边……”
“还不快带路!”
这边厢,徐延朔背着翟家老夫人去房里休息,安盛平则回头吩咐了一句,叫底下人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可别翟金玉的案子还没破,他老娘又死了。
“奇怪,”宋慈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徐延朔他们远去的背影道,“怎么只有那个叫粉桃的,迎春呢?”
“是啊,”听到这里,安盛平也不禁起了疑,“要说那书童不在我倒是不觉得什么,可当丫鬟的,就算只是挂名,此时却不在老夫人身边守着,难道跑去那翟金玉房里看尸体了?算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进去看看……”
谁知安盛平的话音未落,后院突然跑出了几个人。那是两个官差和一对中年男女。
那男子留着八字胡,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穿着打扮算不上华丽,可也是干净整齐,一看就是个体面人。他身边站着个有些邋遢的女子,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体态偏胖,有些其貌不扬,穿着则略显寒酸,腰间还扎着条布满油点子的花布围裙。
想来,这两人便是那翟金玉家的管家和厨娘了。
果不其然,不等安盛平和宋慈开口去问,赵东林又抢先一步为二人做出了解答。
“那留胡子的是翟家的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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