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夏望山刚走进屋里,看到王老汉,快走几步,顺手抄起一把藏在门后的剔骨刀,挥舞着朝他奔去。
王老汉一见他,就跟见了鬼一般惧怕,看他凶神恶煞地提刀过来,直接“嗷”了一声,吓得两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好在夏望山的手腕被紧随其后的徐延朔一把攥住,力道之大,险些让夏望山疼得叫出声来。那刀也掉在了地上。
这一次,倒是平日里不怎么跟着安盛平他们出来办案的福顺先有了发现。
“公子您看!”福顺指着床上铺散的被子道,“这怎么好似……”
血迹!福顺虽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能看出那被子上一块块暗褐色的污渍分明就是血迹。
“夏望山,你如何解释这个?”徐延朔扣着夏望山的腕子,沉声道。
“还能是什么,血呗!”夏望山眼珠瞪得溜圆,嘴上却仍旧嚣张得很,“要不要老子脱了裤子给你们验验,看看衙门里那帮狗打得够不够狠,能不能解了几位大人的气!”
他的言下之意,这血迹乃是他自己的。
不过宋慈并没被他的话扰乱,而是走到床边,弯下身,细细打量着那床薄被。那被面不算新,被角处还有些破损,显然已经用了有些年头了。
其实早在验尸时,宋慈就发现了那男童的口鼻处有些赭褐色的丝线,偏巧,夏望山这床被子就是这个颜色……
一时间,似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夏望山。
这时,又有小吏突然快步走进屋内,附身到赵东林耳畔低语了几句,赵东林微微色变,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对着徐延朔道:“大人,据附近百姓上报,数日前,夏望山曾与一上门买肉的女子发生口角,当日女子携带一男童,看起来年约七八,头上双髻。夏望山当时曾威胁那孩子,若是不听管教,便将他宰了,塞到猪肚子里去。那男童听后吓得大哭不止,因此有不少人可以作证。”
此言一出,似乎又为夏望山的罪行添了一笔证据。
“既是如此,那女子和孩童的身份可曾查明?”
“已经查到了,只是……”赵东林表情有些忌惮,“此女夫家姓陈,名初,在……在……”
“你吞吞吐吐作甚?”安盛平有些不耐烦,语气中带了几分责备道,“如实说来便是!”
“是!”赵东林双手抱拳,作俯首状,将头面低垂,“陈初与其妻张氏均为城北董府之家奴。”
“城北……董府……”安盛平闻言,原本英俊的面孔带了几分惊讶,“你说的,可是那个董府?”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吃了一惊,即使是那方才还嚣张闹事的夏望山听了,也不由得乖乖闭嘴禁言,不再出声。
宋慈虽不是本地人,但也知晓城北居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而放眼整个长乐乡,姓董的,又有些身份的,就只剩一家了。
安雨柔的亡夫董疏城有一叔辈姓董,名兴邦,曾任职于枢密院,虽官位不及院事,但仍令人敬畏。便是身为郡国公之子的安盛平见了,怕也得生出几分忌惮。
而偏偏,那遇害的男童竟是出自城北董府。
安盛平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他苦涩一笑,仿似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奇怪,那老狐狸不是最近才告老还乡了,怎么刚一回来,就惹上这种事?”
徐延朔与董兴邦虽不算相熟,但也曾同朝为官,有过一些交集,因此对于董兴邦的事情比旁人了解些,“若是本官没记错,董大人家的公子年纪与那遇害的小儿相仿,而且董大人曾说过,他家儿子平日最爱吃的,就是小炒肝尖……”
“徐大人的意思是,那陈初的妻儿极可能是来这里买猪肝,然后又和夏望山有了冲突?”
徐延朔没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这一猜测。
“总之,先把人带回衙门收监!另外再派人去董府找那陈初和他妻子来认尸!”
安盛平说完,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被带回衙门的夏望山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一口咬定是那姓王的老头冤枉自己。而被害男童的真实身份在陈初与其妻一起认尸后得到了证实,正是他们的小儿子陈小骞。
原来,陈小骞早在五日前就失了踪,当时陈初已来报过官,不过衙门给不出任何有用的回复。就在一家人笃定了陈小骞是被拐走,怕是此生无望再见时,却又迎来了这样的噩耗。
陈妻伏在小儿子的尸体旁放声痛哭,陈初直吵嚷着要与夏望山拼命。
不过,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夏望山还没死,那告发了他的王老汉却先死了。
就在安盛平等人去夏望山家的翌日,王老汉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家的床铺上。
据说,他得知自己带了个装死孩子的死猪出城后,被吓得不轻,但又怕担责,再加上被夏望山吓唬,回家当晚就活活被吓死了。宋慈验了尸,证实其确实是死于心悸,并没有什么疑点。
宋慈知晓那陈小骞于五日前便已失踪后,便陷入了沉思。
他不明白为何从那陈小骞的尸体来看,像刚死了一两日,可却失踪了那么久?
难道说,陈小骞并没有在失踪的那日就被害,而是被夏望山折磨了几日后才死的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宋慈决定再次提审夏望山。
而就在他还没来得及见到夏望山时,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到了县衙的大门口。
此人正是那告老还乡的董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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