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白被拒绝后,有些心塞,可能一件事情的成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吧。
并不是所有的人适合做学问,有的人动手能力很强,看书背书就差强人意,像韩明,即使被父亲丢进国子学,他费尽心思,最后照样做了一名武将。
如此,出现了矛盾点,一边是父母殷勤期望且大环境下对仕途的敬畏和仰望,另一边是技工类师傅对自身技艺的保护,卡在中间的老百姓是最无奈和最无助的。
比如,眼前这位。
“你走,我不租你了!”吴老太直接立在她家门口,脚下是李青白的包袱,已经被撕扯开,乱七八糟的撒了一地。
“祖母,别这样。”旁边站着一个少年,正苦口婆心的劝着。
李青白看着眼前这个场面,觉得莫名的有些熟悉和心酸,她被赶过的场面真是太多太多了,所以说,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家啊,真想拎起包袱就走,但是不行,在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吴老太太这个人从来没有找过她的麻烦,事出反常必有妖。
“您老别着急,出了什么事了?”李青白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问。
“我孙儿要被辞退了,做学徒还不到半年,他师傅要去学堂当先生,我孙儿可怎么办呀?”吴老太太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完全颠覆了以往给人的形象。
“是木匠师傅?”李青白问。
“是。他是我师傅。我…我跟祖母提了一句,说学堂有人找他去当夫子。祖母担心,怕师傅跑了。”少年是吴老太的孙子,看着年纪十三四岁的样子,说话透着一股文质彬彬的担心。
李青白瞬间对他充满了好感,像王澄给人的感觉干净又纯粹,但是多了一丝懦弱,毕竟家庭环境不一样,一个过早的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另一个蜜罐里长大却深知生命的脆弱。
“你师傅拒绝了,所以,放心,一切不会有什么改变。”李青白安慰他道,然后蹲下捡起的自己的衣物,道:“放心吧,老太太,啥事也没有。那我进去了?下次再把我赶出来,工匠师傅如果反悔了,您再尽情的哭,现在赶紧回屋吧,看把您孙子吓到了。”
开技校的愿望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好在,李青白并没有失望很久,因为她收到了国子学刘算子的来信,信是直接寄到太白学堂的,里面的内容嘛,无非是炫耀他们的珠算也不赖,让她前去交流切磋一番。
李青白带着李学礼欣然前往,套用张院长的原话是,这个孩子成熟稳重,你比较跳脱。就是怕她闯祸呗,到时候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呢。她本意并不想带某一位学生,怕他们见过了上京的繁华,被迷住了双眼,见世面什么的,是有钱有势人家的梗。但架不住张院长劝说,一时也不好推脱,就又带了两位学生,其中一位她熟,自己班的同学嘛,另一位,呃,跟李学礼夫子熟。
一晃几月,离开时还是火辣辣的季节,然而再回来已经开始了秋风萧瑟。
国子学内,并不是所有学子都愿意学这个,可能会牵扯到跟多的精力,所以本着自愿的原则,虽然刘算子多了一堂珠算课,能打并且想打的熟练的学生并不是很多。
没想到,李青白还能体验一把被人迎接的待遇。
“怕你忘了去学堂的路,刘某就勉为其难的来接一下你。”刘算子难得主动跟她寒暄,看来心情很不错。
“刘夫子,您其实不用跑这一趟,我记忆力一向不错。噢,对了,我旁边这位是李学礼李夫子,他学问比我稍微强那么一点点。”李青白调皮的伸出手指,用拇指和小指比了比。闹了一旁行礼的李学礼一张大红脸。
一行人又重复了相同的流程,洗尘宴。他们被安排在一个离学堂不远的客栈里。
进入这个学堂,有熟悉的曾经的同窗跟她打招呼,少了李言和周由,他俩进了宫里的仪仗队,韩明去当兵了,张昱也早早的进了户部,还有讨厌她的褚佑兴,甚至还有几乎没有交集的崔越。最后,她终于想起了褚恪之。
应该去拜见吧?嗯,应该。
学堂里竟然没有见到?不是她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就是她走的时候,他早就走了。
连着两天都是这种情况,那就去褚府一趟?
此时,褚恪之正坐在文兰阁的兰树下,风卷起发皱泛黄的叶子,打着旋落下来,就像此时他的心情,忽上忽下,尘埃不定。
母亲最近总是跟他絮叨:
“恪儿,你年纪不小了。”
“恪儿,可有中意的小娘子?”
“恪儿,母亲年纪大了。”
…
不孝有三无后是大,对吧?嗯,是的。
李青白徘徊在褚府门口,望着这气派的大门,有些犹豫。
门外访客至,墙角倚;
门内有君子,树下椅。
一门一世界。
各自安好,就互不打扰了吧?
为期三天的交流学习已经接近尾声,过程还算顺利,除了发生了一点小状况。
蔡阳竟然来到了客栈。
“好巧,蔡侍郎也住这?还是见朋友?”李青白历来怵头见这位大人。
“不巧,客栈就是我安排的。走吧,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蔡阳道。
“不用了,您不用这么客气。”言外之意是,我们好像不太相熟,其实不用这么热络,李青白委婉的推辞道。
“上次跟你相谈甚欢,还挺让人怀念。老朋友叙叙旧?说不定我再讲一个故事,正好是你想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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